回想起自己过去的种种经历,塞壬露出闪闪发光的星星眼,激动地拽住师父的袖子:“还有这种好事?”
由于长得过分好看,他一向有着过剩的存在感,从来没体验过被人遗忘的殊荣。
慕潇然碎碎念:“……你这种和平年代长大的海妖,没经过社会的毒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塞壬皱起眉头,正要用自己服过兵役的事实与师父理论并大战三百回合,却突然被一旁的珊娜拍了一巴掌。
“别贫了,正事要紧。”
“……我怎么感觉,还没服药,我的存在感就已经降低了呢。”
康斯坦丁接过两只药瓶,给师父递了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吞下药丸。
“咕咚。”
…………
江与低着头,望着鞋尖发呆。
半晌,吱呀一声,门开了。
塞壬与珊娜争先恐后地从门内出来。由于走得太急,珊娜又一次险些被长长的裙摆绊倒。
“师兄、师姐。”
江与打了招呼,抬起双眼,多少弯了弯唇。
珊娜和善地笑起来,为他留了门,然后对比了个大拇指,意有所指道:“加油。”
江与:“?”
身为来自修真时代的古董级修士,他早已落后于时代,完全不知这手势是什么意思。
他一头雾水地进屋,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病床前的师父,目光旋即落在床边摆着的一圈探病礼上。
先是靠近病人手边的一大圈吃食。它们闪着晶莹的光泽,散发出香辣的气息,红得流油。
中毒之人宜清淡饮食,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送的。
他摇摇头,目光移向床侧立着的镀金牌匾。那牌匾是最大号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早日康腹。
江与:“……”
结合上文的吃食,这别字竟错得恰到好处。
紧接着,他朝角落里的第三份礼物看去,然后怔住了。
慕潇然见江与迟迟不语,顺着他视线朝墙角看去,恍然大悟:“那是探照——”
“灯”字还未出口,她突然想起剧本有年代限制,当即改口:“是照明用的法器,谢渠(塞壬)送的。他说,师兄中了寂灭之毒,倘若以后有人胆敢忽视他,他可以用这法器往自己脸上一照……”
江与:“……”
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连起来,又好像听不懂一样。
他冷静地瞥了眼大师兄,只见康斯坦丁面色惨白如纸,中毒之相尽显。
江与移开目光,并不关心师兄的死活。他记得前世师兄只病了几天,很快就转好了。
前世害他走火入魔的真凶必定对师门了若指掌,很可能就出在几个师兄姐之中。大师兄于溪显然是一个可疑人选。
对了——道歉。
江与垂下眼帘,隐隐望向慕潇然,避重就轻道:“师兄中毒,全是弟子的过错。弟子不奢求师兄原谅,只求将功补过。师兄所中的毒,有一味药引最为难找。弟子愿意深入师门禁地,为师兄寻得药引、配出解药。”
他又撒了谎。禁地最是荒凉,除了寒潭深处的魔种,哪还有什么药草?不过是欺负这些人不懂药理所设下的骗局罢了。
师门禁地里的魔种,他是一定要拿走的。因为,这是能让他修为暴涨、脱离师门最快的方法。
师父不把他罚去禁地,他也可以找理由自己去。
可他话音刚落,便见病床上的师兄勉强直起身来,神色恳切:
“师父,中毒一事错不在小师弟,请您不要责罚他。”
康斯坦丁有些着急。他的中毒本就是骗人之举,要是师弟因此受罚,他定然会良心不安。
江与眼中惊愕一闪而过,但很快反应过来,再度跪下:“不,师父,这正是我的过错。”
真·下毒凶手·慕潇然:“……”
倒也不必这样着急地把罪名往身上揽,何必呢?
她定了定神,眸光扫过各怀心思的二人,突然心生一计——
慕潇然抿唇微笑,眉眼间冰消雪融:“依我看,责罚确实不必。”
“恰逢早春,正是你们平时修炼太过死板,才闹出这些争端。既然禁地有能解毒的药引,不如……我们师徒五人一起前去踏青?”
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