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谁!
夏迟紧皱的眉头轻轻舒展开。
【啊,原来是那个助理啊,叫小李的那个。】
杜斌全震惊:小李!
【吓,怎么还是杜宾亲自选的人呢,看着本分老实,其实早就被对家收买了,暗中收集各种子虚乌有的视频录音,就等着让《山海捉妖录》流产。】
【我就说这拍个戏怎么那么大动静,网上铺天盖地全是黑料,不是粉丝撕番位就是书粉骂改编,原来都是被红眼病带节奏了。】
【啧啧,大劫临头,能不能拍完还不一定呢,没准明天就不用来剧组了,就地解散吧。】
杜斌全:“!!!”
你说的是真的?
【也是倒霉!这么多人辛辛苦苦拍摄三个月,到头来白忙活一场,这可是我第一部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通知杜宾这件事?】
夏迟急得挠头。
【直接去找杜宾?可杜宾从来都不待见我,要能信那可真见了鬼了。】
【还有啊,我该怎么解释信息来源?难道说是算出来的?他那狗脾气上来还不一巴掌抽我脸上。】
【请苍天,辨忠奸!】
杜斌全捂住心口。
见了鬼了,我还真信。
刚好助理小李从外边走进来,给杜斌全杯子续上水。
“杜导,您喝茶。”
“嗯。”
杜斌全和往常一样应了一声,不动声色观察他。
小李个子不高,手脚利索,看上去是个沉稳可靠的,干活又用心,把杜斌全的喜好摸了个通透,跟皇上身边的心腹大太监一样,杜斌全器重他,连剧组盒饭的肥差,都松口给了他们家亲戚。
可没想到这小子狼子野心,为了金钱出卖他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成年人喜怒不行于色,杜斌全端着茶杯爹里爹气:“小李啊,跟着我多长时间啦。”
小李笑呵呵:“快三年了。”
“都三年了。”
杜斌全粗算了一下,正是他外忧内困的三年,正是他声名败裂的三年!
他黄了的项目比他的黄谣都多,险些让他背上巨额债务!事业毁尽!
杜斌全磨了磨后槽牙,一眼瞅见他兜里的手机。
“呀,这是最新款折叠手机吧,我记得挺贵哈,年轻人攒钱不容易吧。”
小李回他:“托您的福,还好。”
也不知是不是在阴阳。
杜斌全暗自咬牙。
我也知道是托我的福,你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
“咳咳……”杜斌全清了清嗓子:“你先出去一下。”
“哦。”
小李感觉哪儿有点怪,又说不清楚为什么,跨出门槛的那一刻,感觉后背有点凉。
杜斌全的目光死死盯在他背上,目送他离开后,立刻给制片人袁玉珍发信息。
“抽空来一趟,有事跟你商量。”
目光转向监视器,被临时拉来的光替还站在那里,看似一本正经,其实人格分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不容易能露个脸,还没有上桌就要被埋……】
画风一转,又精神起来。
【往好处想,剧上不了桌,说明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至少比牛马好听。】
随即又捶墙。
【可谁要好听啊!黑马牛马不都得啃绿化带。】
【是时候该跟漫姐说一声,早点去结算,找借口能支一点是一点儿。】
【要饭的哪里能嫌馊呢,打发点咯~】
他试图把自己哄好。
【振作一点!即使钱没要回来,也没白干,起码累着了,这种累死累活也赚不到的钱,真让人着迷啊。】
【财神爷,我已经疯了,可怜可怜我吧,啊啊啊啊……】
杜斌全看得都有些心疼了。
当牛马哪有不疯的。
夏迟哀嚎了一会儿,又开始替别人操心。
【唉,要说这件事最倒霉的,还得是制片人袁玉珍,听说她都压了三部剧了,原本靠《山海录》就可以翻身了,谁知道有小人作孽。】
【还有杜斌全,还不知道倾尽心血的这部剧就要殉了,项目一个一个黄,老婆一天一天闹,谁能接受这一连串的打击啊。】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解法……】
???
杜斌全竖起耳朵。
【其实他媳妇儿就是脑子里长了瘤子,妊娠期间激素波动大,瘤体倍增,压迫到了脑神经,导致精神行为异常,一开始头疼恶心,后来渐渐情绪暴躁,疑神疑鬼,性格大变,看上去是情绪问题,其实是健康问题。】
【找个三甲医院,该治疗治疗该手术手术,完了再约个靠谱的中医好好调理,疏通经络,不比学那些烂熟的偶像剧桥段有用。】
杜斌全老泪纵横。
我谢谢你,要是真的管用,治好了媳妇儿,我当牛做马,啊不,我砸资源捧你啊!!!
杜斌全擦干眼泪,拿起对讲机,清了一下嗓子,大喇叭广播。
“夏迟过来一下夏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