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闻声敲门道:「殿下,可有不适?」
「咳咳,无事,就是受了些风……」
皖钦强撑在毛毯上,整个人都陷进宽大厚重的外袍里。
解开衣领,看着胸前那一条从脖颈到后腰的恐怖疤痕,隐约渗出点点湛蓝,散发出荧光,微弱地照亮着他白皙的皮肤纹理。
怎么会呢?明明都快消失了……
「殿下。」
小厮在外敲着门。
皖钦听着立即坐起身,忍着痛穿好衣物问道:「何事?」
「殿下,请用午膳。」
「进来吧。」
门一开,更烈的寒风袭来,皖钦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小厮低头跪在地板上,一盘一盘地上着菜品,眼神却偷偷地瞟向皖钦,即使面无血色,但在忧郁的眉眼下仍夺得几分凄美,只是有时看着倒不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这种感觉很奇妙又很怪异。
忽然,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的炽热,皖钦对上了那小厮瞬间的注视,吓得小厮手抖了几下,慌张收拾好,行礼后急匆匆离开。
屋子里又暖和了下来。
但皖钦没心思进食,掀开里衣,看着流淌在伤疤外的蓝色液体越来越浓,只得撕下一大片衣物,小心擦拭,希望能早点止住。
这条疤皖钦只从他们口中了解过,是跌下坚硬礁石而划伤,感染了死去的鲛人的诅咒,所以恢复极慢,连渗出的血的颜色都宛若鲛人的鳞片。
可他却不太信。
忽然,他想起了他那个梦。
记忆仿佛断了片,只记得遭逢暴雨,头昏脑胀,不断做着梦,再次醒来便已到了华东城。
可这伤疤又怎么会无缘无故撕裂开呢?
只有那段梦才真实切切。
皖钦带着疑惑缓缓站起身四处查看。顺着被击打的路线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一般造成冲击都会散落他处,可是寻找整个房子多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皖钦吃力地再次盘坐在毛毯上,叹了口气。莫非已被打扫干净了?
他虚弱一笑,垂头看着浓郁的汤色。
只是突然注意到……汤里倒映的发冠不知何时缺了块珠子。
皖钦愣了下,立马取下了发冠仔细看着那缺失的地方,竟裂出了一条细小的缝。
来自帝都的压迫感猛烈袭来。
会是谁的安排?怎么不下死手?又为什么现在才来?而且那人竟有灵力,并非人界之族,此次失败,会进行二次刺杀吗……
但接着,皖钦镇定下来,那人说了「不是」,就说明他并非刺杀的对象,但千里迢迢埋伏至此,目标却是错的,不该如此。
他能与外界有什么恩怨呢?
皖钦眼眸一沉,忽然如释重负般嘴角勾起。
不知道的事,问问它们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