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卿烻这里,他比较倾向腰畔系玉珮的那位,也就是后来的进入者是太子本尊。
但仔细回想,陪伴自己沐浴之人绝对不是替身。他们相伴回到卧室,陆择洲去洗热水澡,而他在这里小睡一会,太子又来找他,二人开聊得热火朝天,他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等一下,”为了防止真假太子有作弊行为,卿烻提出了防伪策略。“你们使用法术,把答案写在纸上,再交卷。”
好么,还科考上了,准确答案就一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卿烻以为:陆择洲应该不会把这么隐晦的事情让替身知晓。倘使私密外·泄的话,二人的梗便有了。
卿烻左右手张开,等着他们把字条送过来。
有玉珮者先出手,卿烻展开答卷,答对了。
无玉珮者磨叽了老半天,也把字条递给了他,上写道:【我是木魅赤桃。】
看完以后,卿烻笑着搭上假太子的手腕,“哥哥,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亲眼见证我到底有没有再伤害自己的身体。”
“好的。”赤桃向前跨出一步,大有占据主角位置的架势。
卿烻的手臂也就刚搂上木魅的后腰,陆择洲一把将他提溜到自己的身前,冲冒牌者怒道:“师尊有任务要你去完成,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赤桃不太高兴,卸磨杀驴,当了那么些年的哑巴,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又不让我跟小卿加深感情。看以后你不在的时候,我怎么把今天这场儿找补回来。
卿烻耷翻脸,“我跟太子玩得好好的,你为什么来添乱?”
陆择洲苦不堪言,“相信我,我才是真材实料。”
“让我活得开心就是有料,我喜欢谁我说了算。”卿烻挣脱开陆择洲的手,扯了赤桃就往内室套间走,“陪我睡觉去。”
“不准去!”
陆择洲横挡在二人面前,泰山压顶,鹿死谁手,那还用说么。
卿烻对他怒目而视,喘气变得急促,接近半透明的额角有细小的汗珠渗出来。
“木魅赤桃默默守候我这几年的时候,请问你在哪里华山论剑,休养生息呐?”卿烻的嗓门越说越高,“让一根能辟邪的木头棍子看着我,自己却不现身,你可知我心里酝酿了多少的别离仇恨吗?”
大皇子哥哥,皇帝皇后,以及各位叔叔大爷,七姑八大妈集体疼爱我,捧着我,恐怕我受委屈。可失去你的悲伤,任谁也不能弥补。
我的难过,我的寂寞,我的自残,只有你清晰了解。希望你能在我找不到求生路径之时,给我正确指点。太子哥哥,对于我来说,那绝对是不一样的存在,无人可以替代。
就像今晚,你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离开,你可以事先通知我一声,为何无声无息地自己就走掉,还让假人来扮演你的角色,与我相处?
你这种随时随地都会消失的毛病,我受不了,以后也不打算承受。此刻就是一个分水领,要么你来去自由,相对的,我也有选择自己消磨时间的权利。
陆择洲眼见他说话说得泪花飞溅,心痛得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一场小误会,却展现了更耐人寻味的感情刻度。
不能解释。为个人辩白,等于削减了真诚心。
陆择洲抓住他抖动的双肩,偏下头,没有预警地吻住他肥嘟嘟的红唇。
“唔……”
卿烻往后直躲,旁边还有一个伴唱呢,你也太不讲究因地制宜了。
他本想撒开赤桃的手,没想到捞到了一个空,早在他慷慨激昂的时候,木魅已经识趣地蔫溜了。
陆择洲横抱起卿烻,往床榻上一摞,单膝下跪,低头给他扒鞋子。
卿烻打一只赤脚,往服侍者膝头一放,冷眼睥睨着他。
“我错了,下不为例。”
卿烻精致如画的小脸蛋儿依旧绷得紧紧的,不为甜言蜜语所动。
“说这样的话,你不心虚吗?”
陆择洲被反问得无言以对。誓言轻易不能说出口,一出口就是破坏。
凭借他的身份与所处环境,不可能时时都给人留下准确的信息。对于卿烻,他不是不想,却往往是身不由己。
“你这么放心地让木魅扮演你的角色,就不怕不识相的我真跟他发生点什么?”
七寸打到。杀伤力有几斗,那只有陆择洲自知。
卿烻这话没毛病。什么都怕日久生情,事儿刚起头,及时制止是最好的契机。
“赤桃对自己的景况是完全清楚的。”陆择洲又道,“他只是我的一个幻影,我并没有赋予他应该会产生感情的基因。”
卿烻反唇相讥,“你就天生会搞恋爱,算准我是你的未来幸福?一天天积累起来的叫感情。”
我妈妈就是千年成精的桃花仙。更何况你用自己的血肉喂养出来的木魅,来源于我妈妈本体的桃树枝。
一脉相承的东西,感情大爆发,防不胜防。
陆择洲瞪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能说话。我随时都会离开,而你的身边又不能没有人,搁谁我都不放心,至于我的幻影,最起码我还能加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