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架子摆出来,让宁雨瑶的笑凝固在脸上,连忙拿了一本经书跟上去:“瞧你说的,哪次没先去你那里拜访啊,朱姑娘真是会说笑。”
宁雨瑶跟在朱艳后面,走的时候给沈娇娇抛了个媚眼。
沈娇娇摇摇头,挥手将两人送走,便入屋去了。
手上的经书其实不沉,掂在手上也就几个橘子的重量,但沈娇娇却莫名觉得烫手,这卷经书抄完之后要呈给陵园的先辈,她们抄的东西代表着侯爷的心意,那一定是要好好写的,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责任来。
但又不免想到侯爷,靖安侯这三个字,对于朱艳宁雨瑶她们熟不熟悉她不知道,但对于沈娇娇来说,是陌生的。
她入府以来,只是听闻大家会谈起靖安侯,冷心冷面又勇敢善战,他手中擒过敌军的将领,射下过最快的劲马,军营中的靖安侯大多是浑身是胆的,见过靖安侯的美人都说他不怎么说话,眼神虽暖,但不曾真的亲近她们。
那段卿然呢?
她眉眼淡如初月,眸底无喜无悲,不论多么朴素的衣裙,穿在她身上都有莫名的高贵,她与人为善的时候也是带着距离的,遇事不慌,处事不惊,永远从容镇定,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她和靖安侯是不是很亲近。
沈娇娇将经书放下来,缓缓走到床榻前,便躺了下来。
她望着帐幔上面的月季,想起初次见到阿逢的时候。
他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声音低沉,亮出家主令牌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靖安侯,在那个时候她也是那样认为的,他剑眉星目,黝黑的眼睛深邃似海,盯着人会让人觉得莫名的威压,询问虽然随意却带着尊重,她小声地应,只害怕受罚。
后来老夫人集合侯府的人说是有人冒充家主令牌,她才知阿逢并不是靖安侯。
大着胆子冒充靖安侯,还装的是模是样,她一想到这,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那天晚上的自己也是这样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对着这个假的靖安侯和段姑娘肖想,看看他们两人如何登对,现在看来,又好笑又奇怪。
她望着床幔,当时会因为这件事有些难受,现在却有些窃喜和高兴。
沈娇娇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是沈美人吗?”
院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沈娇娇正想着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提着裙边跑出去,一看周迎正站在院中央,他望见沈娇娇跑出来,脸上添了一抹笑容,彬彬有礼道:“沈美人,我是周迎,靖安侯的弟弟。”
他笑起来很温柔,说话也很温柔,与宁雨瑶说周迎公子只会喝酒玩乐,不懂得珍惜美人完全不同。
沈娇娇行礼,笑了笑:“周迎公子好。”
“侯府让沈美人蒙受不白之冤,我听了实在心痛难当,还好后面人找到了。”周迎几乎和宁雨瑶说了一样的话,但不同的是,周迎并不是来关心她的,周迎盈盈一笑,“听闻母亲说,沈美人也去陵园祭拜?”
沈娇娇不知道段卿然一一说过,还是周迎作为周家二公子有名单,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陵园祭拜,只是点了点头。
她太温声细语,又娇软可人,南阳的姑娘都这般柔情似水吗?
周迎一阵疑惑,但并未表现,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微微颔首,接着说:“既然是这样,那便好好准备吧,陵园的小院冷,沈美人若是需要什么,一时之间找不到段姑娘和掌事姑姑,也可找我来帮忙。”
他像是来沈娇娇这里只为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似的,从沈娇娇这里亲口听到眉眼都松了松,颇有种把心放下来的感觉。
周迎来的时候是匆匆,走的时候也是匆匆,他只是站在院中同自己说了几句话,沈娇娇只觉莫名,周迎住的地方距离沈娇娇的院落要穿过抄手游廊,假山与花园之后才能到,他专门来自己这里说几句话就走,也太浪费精力。
你不知道,咱们这位周迎少爷,自然和靖安侯是不一样的,有大把的时间吃喝玩乐,有的时候看似洒脱随性,但行为也很是古怪。
那日在莫琼轩,宁雨瑶看到周迎了,来莫琼轩吃个饭竟然碰到周家二公子,她很是兴奋,笑着同沈娇娇一起谈周迎其人如何。
沈娇娇合上院门,才算体会到古怪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