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远超出了正常娱乐讨论的范畴。
林也在《歌唱》节目的最后一期,根据大众评委投票,赢得了第二名,单纯凭借歌唱实力,这一位置确实虚高,但是他与当红歌手林知逸的事情被曝光后,多了许多热度,也是为数不多的原生帅脸,而且自幼怙恃俱失的身世也引发大众讨论与同情,人气在节目中段便暴涨。
至于那份合同,他究竟是签了还是没签,白语并不知晓。
当年万应海的事情又重新被媒体们翻了出来,她和林也见面也从未存心想要隐瞒,甚至与他相熟的人都知道白语的存在。
白语醒来时,白清正在她的房间里处理事情。
她依旧是那样,即使是在家里,也衣着整洁,一丝不苟。
“妈——”
白女士听到她的声音,抬手合了电脑。
“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她虽然面上带着笑,但是眉心间却是抹不开的愁绪。
“嗯……”白语半撑着坐起来,欲言又止。
“没关系,什么都不用说,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了,这几天就先在家里好好休息,疯调整好了再去……”
“妈。”
白语朝她伸出手,白清坐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
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柔声道:“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她埋进母亲的怀中,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林家那件事……”她顿了一瞬,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相比于她而言,白清受到的流言蜚语和伤害,远比她要多得多。
如今,好不容易,岁月将旧人的脸庞模糊,白女士迈入了新的人生阶段,她的一个冲动决定,却让他人再度撕开了这块血痂。
“法院的判决,违法乱纪的事情,你爸爸没有做过,至于……”她气息有些抖,白语感受到抱紧自己的双臂逐渐收紧。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小语——”
白清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然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将那话深深烙在她的心中。
“除了你自己,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留下,人,感情,甚至是金钱权力,可能你毕生苦苦追寻的东西,都有可能会在任何一次‘意外‘中离你而去。”
白语怔然地看着她,白女士很少跟她说这些,她们的相处方式,比起寻常母女,两人都刻意端着身份相处,实则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交流。
她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些,不免在心中不断回想。
“但是正因为如此,正因为不是得到了便会永恒。有些存在,才会弥足珍贵。”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常年伏案工作,她的指尖有薄薄的一层茧,白语握住她的手指,仰起脸。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茫然道。
“你知道。”她唇角含笑,视线抬起,环绕着她的房间。
白语顺着她的目光,梭巡了一圈。
书架上堆满了她喜欢的漫画,以及角色周边,还有她小时候画的各种线稿,被白女士收订成册,写着她的名字。
墙壁上挂满了各色海报,有她买来的,也有她自己做的。
印着图案的玩偶堆积在床头,柜上。
白语依旧茫然。
“有没有考虑过专业学一学画画?”
白语猛地拉开与自己老妈的距离。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真的,你学的那计算机,我看你连键盘都还没摸清楚吧?”
白语头顶冒竖线:“……又不是上世纪……”
白清捂唇一笑:“我看你反正心思也不在上面,当时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要去学工科了?”
白语视线乱瞟着不说话。
白清半挪了身子,从书桌侧边拎了个什么过来。
白语定睛一看,竟然是她在北京酒店里画得那副画。
画布已经破烂不堪,白女士并没有修复它,只是将那画原原本本展示在她眼前。
她手撑着下颌,沉吟道:“我觉得这幅就挺有艺术感的,说不定能卖不少钱呢……”
白语直想翻白眼,劈手抢了过来:“谁脑子有病买一副破烂啊!”
白清在她脑门上一敲:“好好说话!”
白语揉着脑门,把画往床后塞。
“好点了?”白清直起身,把电脑和文件往包里塞,“你虽然请假了,但是老娘我还得去上班,自己想吃什么点外卖。”
“……”
白清三言两语交代完就夺门而出。
白语被她乱七八糟一搅和,脑子晕得像浆糊一样,呆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先忧虑哪件事。
她半口气还吊着,门又哐当一声被砸开。
白清握着门把手探进来半个身子。
“忘了说了,小许来看你了,接下来几天都在,你有什么事情啊,烦恼啊,也都可以跟他说说。我看他还挺有想法的。”
门再次被哐当一声关上。
白语被这动静震得脑子一片空白。
谁?
她把那话在脑子里过了十多遍,捕捉到关键词。
白语倒在床上发出哀嚎。
“救命啊……”
又躺了可能一个小时,白语在房间里转了两转,把手机找了出来。
黑色的板砖。
开机。
一条消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