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越长,锅里开始不断的漂浮起白沫,待豆浆水滚起来,彻底煮熟后,周盼寻了一纱布开始过滤豆渣,但她忙活半天,只把一半的豆渣过滤出来。
于大婶给的浆实在太多了,一半的豆渣着实分量也不小,纱布里压得紧实。
周盼把压好的豆渣先放到一边,等回来还能做些别的。
如此,这豆浆只需放在井水里再沁上一阵子便能用了。
“阿姊,”
见周盼忙活,周汤眼里满是好奇:“新吃食你准备做什么呀!”
周盼却笑而不语,并未回答。
她要做的,是豆浆冷面,这个搭配,好多人光是一听,就会把其划到黑暗料理的行列。
而周盼现在还预判不到周汤的反应,决定不说为妙。
不一会儿,食料装车。
为上山时方便,周盼把面与豆浆都在家里提前备好,沁在井水桶里,一方面可以降温,另一方面上山后只需把东西码齐,便可第一时间出面。
“汤儿,”
临出门时,周盼嘱咐道:“咱们今天得快点到山上,中途怕是不能歇······”
虽一早起来做准备,但现在时辰也不早,想要在昼食之前到书院,得赶紧上山,路上还不能出什么差池。
“知道知道!”
周汤无所谓的点点头,这每日一来回,她已经练出来了,就算不休息地跑上一来回也不成问题。
两人出了门,疾步往山上赶···
谁想,刚推着木车开始上坡,一道木杈子却横栏在两人面前。
“这可怎么办呀!”
两人推着食车,靠近木杈子边。
周盼没动作,继续稳着木车。
而周汤借着前去查看的机会,抬脚就踢到木杈上去:
“哪个缺心眼的,把这木杈子横在这,推也推不动!”
“阿姊,咱们俩人可以绕过去,可这木车怎么办?”
刚踢完,周汤似想起了什么,连忙对着四个方向各拜了拜:
“恶诅别显灵,恶诅别显灵,我以后一定·····”
而周盼焦虑的地方是,木杈子并未把路全封死,路两边留着仅两人并排宽的窄道,再宽一些的东西根本挤都挤不过去。
她俩抬不动杈子,总不能举着木车过去吧,这也不现实。
无法,两人只能先僵在这。
我看你们怎么上山!
管事躲在暗处,捋着自己的小八字胡,心里很是得意。
这木杈子都是实木的,今早他找了足足八个壮汉,才把它搬到这里,寻常人就算使上吃奶的劲头,那是推也推不动。
昨日他被山长下了最后通牒后,管事可是在床上翻来覆去,愁到三更愣是没合眼。
今早,天蒙蒙亮时,他才想出的这个办法。
看这两人一脸为难的样子,管事心里直呼痛快。
只要能把这食摊赶走,就算三天不睡,那也算值的!
一筹莫展之际,周盼抬眼看了看四周。
这个时间点,山路上连路过的人都没有。
附近住着的,多是农户,怕是都趁着现在还未升温,要赶在午后天热之前,埋头在自家地里忙活。
想要他们放下手里的活,怎么可能!
地里?
周盼想起了什么,赶忙在周汤耳边说了句话,周汤撒开腿跑过去。
没等多久,几个附近种田的农户竟真的跟着周汤跑来,见了这木杈子,自是骂骂咧咧道:
“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傻货!”
“那脑子被驴踢了!”
“马尿也喝多了吧!”
“······”
这些农户一来,还没等周盼开口求助,就纷纷开始行动。
移杈子时,嘴里骂娘的话一刻不停,没一会,这木杈子就被推开。
周盼还没出言感谢,农户反倒谢起她俩来:
“多亏了你们,不然都没发现有狗怂把路挡住了,这要是耽误了我们收麦,可不是这一时半会的事!”
太阳马上就开始毒了,大家都是抓紧时间干活······
周汤见此情景,心里满感叹。这叫人帮忙原也是有技术含量啊。
刚刚周盼教她喊人时,说的并不是木杈子把路堵了。还说她要这么喊,能有人跑出来问
周盼让她喊的是把粮道给堵了,这结果马上就不一样了,大家只需想一想,就能知道后果。
管事躲在一边,小八字胡气得更翘了,他刚想出去理论,却被拦住。
身边的吴大低声告诫他:
“管事,这几日正是收夏粮的时候,他们正愁找不到堵路的人,你这会出去,他们不把你揍一顿就算好了!”
话虽说的没错,但他望着那周氏姐妹离去的身影,再想想山长的阴沉脸色,他还是不甘心。
当日,吴大虽在情况有变的第一时间赶来,但,还是太迟了,他已经夸下海口:这小小食摊现已不成气候,不出三日,肯定连人带车一齐撂挑子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