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昊……”他声音沙哑,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没有回应,只是轻声道:“别说话。”
他的手慢慢抬起,却又迟疑着没落下来。她指尖滑过他颈侧的肌肤,带着点调皮的试探,轻轻一用力,几乎是引着他向自己靠近。两人一边退一边贴近,身后是她的沙发,最后他被她压在了沙发扶手上。
唇舌交缠的间隙,他像是要逃,又像是更想沉沦。她却始终掌控着节奏,像是笃定他不会拒绝,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最后那一丝理智,是在她主动脱下自己的衣服、伸手解开胸罩的那一刻,彻底崩塌的。
……
夜里安静极了,连窗外的风都像停了。
他们还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衣物凌乱地搭在一边,空气里残留着尚未散尽的体温和情欲的气息。
她窝在他怀里,呼吸均匀,指尖懒洋洋地在他胸口画圈。他喉咙发紧,还没从那场突如其来的亲密中缓过神来,只觉整个人像是被一点点抽空,又被她填满。
他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近乎沉醉——然后轻轻低头,在她的发顶落下一个吻。
那个吻极轻极软,没有欲望,没有冲动,只有满满的亲密与眷恋。像是把心都贴过去了,像是一个男人终于等回了心上人。
忽然,她坐了起来,动作有点急,像是要从某种过于亲密的情绪里抽身。
她背对着他理了理头发,沉默了两秒,才咳了一声,开口:“刚才那个……呃,你别误会。”
他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呼吸还没完全平稳。
她咬了咬唇,眼神躲闪:“那个……怀孕以后不是激素会乱吗?这种时候,身体有点……本能的欲望也挺正常的。”
话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不太对劲,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总之你别多想,刚才那个,不代表什么。”
说完这句,她心虚得不敢回头,语气虽然尽量平静,可耳根却慢慢红了。
她不知道的是,邓闻一直看着她,眼神沉沉的,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刚刚亮起来,又被她亲手掐灭了。他低头坐在那里,眼神落在掌心,静得像一口水井,连失望都藏得干净——只剩一身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深情,和一点,被爱轻易拒绝后的荒凉。
可接下来那几天,她却反常地变得频繁亲昵起来。
做饭做到一半,她会突然从背后抱住他,贴着他耳边低声说:“你身上好热。”
午睡醒来,她侧躺在沙发上看他看了好久,然后翻身压了上来,动作熟练得像是根本没在犹豫。
每次结束后,她都懒洋洋地靠着他,语气淡定:“激素的问题,别往心里去。”
他一开始苦笑,后来甚至有点恼,心里翻江倒海,嘴上却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她没有骗他——她的主动确实是“激素作祟”。
但被反复当作生理安慰工具使用这件事……让他莫名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他们的关系,就像一条被搅乱的水线,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白天一个锅碗瓢盆的世界,晚上却是她不声不响地靠近、亲吻、索取。
他忍着,也沉溺着。
他还在等她哪天回头,哪怕只是一点点动心的回应。可她总在他快要误会的时候,轻描淡写地把他拉回现实——提醒他:这不过是她怀孕了,荷尔蒙太乱而已。
有次饭后,他还在厨房洗碗,她坐在吧台边喝茶,突然说:“你其实还是很喜欢演戏的吧?”
他没吭声。
她接着道:“要不,别带货了,直播太浪费你了。去演话剧吧,你可以在话剧舞台上重新练习演员的台词、肢体、眼神等基本功。”
他说:“话剧挣不了几个钱。”
她笑了笑:“没关系,大不了我养你啊。”
他回头盯了她一眼,眼神古怪,她咳了一声,又改口:“不是养,是投资。以后你赚钱了,把投资还给我就行。”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没回话。目光落在她脸上几秒,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一个更遥远、更模糊的未来。
半晌,他低下头,若有所思。
那一瞬间,他没再插科打诨,也没像平时那样回嘴,只是安静地站在厨房水槽前,手里握着一只还没洗完的碗,动作停了一瞬。
她没继续说下去,转身回到沙发,靠着抱枕闭了眼,嘴角却还是轻轻翘着。
这一晚,窗外的灯光透进厨房,落在他肩膀上。他站在那儿,身影静静地,被拉得很长。他开始默默地计算将来——什么时候能挣回这笔“投资”,什么时候能还她一个更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