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怎样的默契,可以就这样面对亲手制造的诀别?他们有过怎样的约定,可以就这样不打招呼地决定□□的终结?纲吉看见斯佩多咳着血笑了,纲吉不敢相信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期待着看到那个笑,尽管诡异之至,尽管预示着新一轮的、更大的危机,但那微笑代表着复苏,代表命运的翻转。云雀恭弥的致命一击并没有收到本应有的效果,倘若斯佩多没有这样怪物般的能力,作为六道骸的存在的那个“人”,大约已经真的不在世上了。
被云雀恭弥亲手……
妖怪笑了笑,什么也没解释,说,轮到我了。
强光中地面轰然炸裂开来。纲吉奋力睁开眼睛喊:“云雀学长!!!!”他看着云雀被抛向卡片上的火焰。惊讶抑或不甘,表情离太远谁都看不见,云雀就那样被无声无息地吞没进去。迷魂阵被称之为招待,放水的真正原因斯佩多自然也不会讲明,牌面“沙”地一翻,右眼里的黑桃悠悠烧着。
“谁胜谁败,一目了然。”
睨了六道骸一眼,也许是想听听后继者对云守落败的感想,也许,还想听听他另一层意义上的感想,“这位下手还真不留情面呢。”伤了好大一个洞。他低头玩味地看了看。“明明面对的是你的身体吧?”
纲吉也仰起头。
不是不知道心慈手软的自己同学长之间有人格的差别。他只是无法理解。头顶上方,那双翅膀扇动的频率却并未因此而有什么变化。
六道骸顿了一下,声调很平。
“你不了解云雀恭弥这男人。”他说。
可能,也不了解我。
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舍己为人这种词,将躯壳置于毁灭的危险之下,并非我所愿。而我所认识的那个云雀恭弥啊,他的字典里恰巧不存在怜惜或心痛之类软绵绵的字眼……不过却收着“六道骸”这个词条。
那是双方默许的定义:[亲手] [咬杀]
鸠占鹊巢。但是托你的福,我已经亲眼看见了——那个人最为强劲而纯粹的杀意,果然是保留给“六道骸”的、以死相邀的待遇。
后话里有的是时间用来后怕。泽田纲吉的橙色火苗开始燃烧,即将开始的不留余地的进攻,为的是大家和未来,在目的上与云雀恭弥差了太远。那副已经变得不能相认的身体,究竟能撑得到哪一刻呢?骸的视线掠过被斯佩多所支配的手臂,停留着,那本来属于自己的手指正捏着恭弥消失的薄薄的纸片。他想大概有句话是再也说不出口。只这一点抱歉。
[其实,我原本想先用那双手抱抱你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