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等一切收拾妥当,姑姑姑父也回房休息了,他把门关上。
打量自己的房间。
不大的房间,也就十二三平米左右,一扇窗对着外面的院子和巷子,此时窗关着,房间明亮而寂静。今晚隔壁的李子扬在姑姑的叮嘱后也没再打游戏了。
李漾坐了会儿,莫名对自己的房间感到恐惧,他不是很敢睡觉了。
拿过手机看了看——现在倒是可以按亮了。
但是他已经完全对贴吧什么的失去了兴趣。
他点开和周弦柱的聊天界面。
“周弦柱,我跟你说,刚刚发生了一件好怪的事,好吓人。”他发。
那边几乎是秒回:“怎么啦?[微笑/]”
李漾前半夜都没怎么睡觉,一直在跟周弦柱“诉苦”。
周弦柱安抚他:“照你这么说,应该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只不过又因为太害怕,才把普通的茶水幻视成鲜血了,其实这种事挺常见的。人在极度恐惧下就是容易幻听幻视。”
“不过能被看成血,凉茶颜色也太深了吧,凉茶这种东西也要看体质的,你不要乱喝哦。”周弦柱说。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他发。
即使周弦柱不这么说,剩下的那几包凉茶李漾也不敢再喝了。
他也没想扔掉,因为他觉得这是对程万里同学的不礼貌,他决定就那么放着。
“还不睡啊?还很害怕吗?”
“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哎你知道的我唱歌可好听了。”
周弦柱臭屁的语音发过来。
“不要。”他说。
“真的不要吗……”
“我睡了。”
“用完就扔啊你,小没良心的。”
李漾没回了,聊了许久,李漾被周弦柱那种吊儿郎当的心大给传染了,相信了他的说辞,再听到这臭屁的声音,李漾心中残存的那点恐惧被彻底驱散了。
他放松心情,抱着手机沉沉地睡去。
但没怎么睡饱,睡眠时间太短暂了,感觉刚闭上眼睛天就亮了。
第二天起床上学,他困成狗。
家长会如期召开。
家长会的内容主要是成绩和安全教育。
前段时间学校里发生意外的同学较多,初中部有人溺水,高中部有人出车祸。
李漾知道,出车祸的那个同学就是他自己,为此还怪不好意思的。
家长会是下午开的,班委们需要帮忙引导家长找到座位、发水、发成绩单之类的,其他学生就闲着了,相当于放了一下午假。
是个约会的好时机。
李漾没会可约,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跟程万里同学多说两句话,聊几句,也没见到她人。
那就算了,他想补觉,于是爬上了偏僻又清净的科技楼,想着能避开小情侣。
但刚趴下去没多久,门被推开,周弦柱穿着不扣风纪扣的纯白校服走了进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他在这儿的。
“你怎么找到我的?”
“山人自有妙计。”
“……”李漾幽怨地看着他。
“你睡你的啊,我又不吵你。”
李漾趴在桌上,看着他:“你爸妈真的没来啊?”
“嗯,”周弦柱翻他书包,拿他的武侠小说看,“怎么,心疼我啊。”
李漾抿抿嘴,他只是觉得家长会他爸妈都不来,有点过分了。
上次他住院,周弦柱爸妈都还来医院看他呢,还坐在他床头抹眼泪,对儿子的一个朋友都这么真情实感,为什么对儿子不管不顾呢。
想到医院,他又想起住院那时,整整两个月周弦柱都没来看过他一次这件事了。
虽然后来周弦柱为这事道了很多次歉求原谅,说是这两个月他被困在了乡下外婆家,对这事完全不知情,但他还是每次想起来都有点生气。
他脸一黑:“我一个孤儿,干嘛要心疼你。”
周弦柱放下小说嘻嘻哈哈地来搂他:“那我心疼你,哥哥心疼你行了吧。”
“来哥哥亲一下。”
“少来。”李漾又伸手捂住他的嘴。
也就比他大半岁,自称什么哥哥啊。
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型。
他就知道他找过来是为了这事儿!
周弦柱捉住他皓白的细腕,一双黑色眸子幽幽地望着他。
李漾忽然感觉手心一凉,湿意蔓延,湿滑的触感慢慢划过他的掌心、指缝。
李漾一愣,意识到那是什么,猛地瞪大眼睛:“呀你——”
想撤回手,手腕却被人捉住了。
周弦柱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边捉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一边把他的掌心和指根舔了个遍。
李漾拼命缩手,却扯不回来,他只能缩着肩膀,拼命往回拉,急得跺脚,眼睛都红了。
终于把手夺回来,他捧着那只手,欲骂无词,最后憋出一句:“……你变态啊。”
“我年轻,变态怎么了?”周弦柱舔了舔唇角,邪笑着说,“还不都怪你不让我亲。”
“……”
周弦柱歪理一套一套的。
他凑近一点,声线压低,显得哑哑的:“你就不想亲嘴吗,你不想?嗯?李漾。”
李漾在他的视线里一点点不自觉低下头。
咽了下唾沫。
他……想。
是想,但是……
但是……
还没但是出个所以然,走廊外面忽然传来讲话的声音。
“刚刚那个是你爸啊。”
“嗯呢,有胡子那个。”
“他长得好有威严,我都不敢看他。”
“你这是做贼心虚……”
是两个人在对话,一男一女,音量渐大,正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他们这个方向来。
李漾怔了下,扭头望向窗外,正觉得女生的声音有点耳熟呢,对话的那两个人就出现在窗口了。
果真是一男一女,还牵着手。
是一对,那个男生李漾不认识。
那个女生绑着高马尾,李漾挺熟,因为天天坐在他面前,是他前桌,程万里。
李漾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