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愣住了,他们全家都愣了,就连已经走远的李子扬都又懒散地退了回来,扬着脖子好奇地望着这边。
李青晚说:“不要瞎说,你是为了卖符吧。”
李凯却追问:“怎么说?”
他本来就觉得这小子整天阴森森的,见到他就不舒服。
道长笑了笑:“他身上鬼气浓重,应该是近期接触过鬼物,你们几个身上也有一丝鬼气,但不多,想必你们应该也接触过那东西了。”
几个人面色顿时一变,互相看了几眼,李青晚仍然蹙着眉:“道长,你就不要乱吓唬人了。”
李凯:“你的意思是,他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东西还跟着他回家了?”
道长:“是这样没错。”
山脚下到处都是这种摊位,摆着不知道有没有开过光的法物、经书,不论宗派,道教佛教还有算命的都有。
明明正宗的寺庙就在山上,他们排队的时候还听到广播说不要相信山脚下伪冒的僧人道士。
李漾此刻忍不住出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道长:“小同学,你怎么知道你没有呢?”
李漾:“我——”
李凯忍不住打断他:“道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是哪个道观的?”
李漾深呼吸一口气将脸扭到一边,看这架势,感觉李凯要信了。
怎么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个不知真假的道士,随便说两句常规装神弄鬼的话术,就当真了呢,这种半路上来路不明的道士都是骗人的神棍不应该是常识吗?
他不想听,走到一边,那边李凯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和道士聊起来了。
李凯又问了跟着李漾的是什么东西,道长说以他的道行看不出来那东西的渊源和来历。
“对我们会有什么危害吗?”李凯问。
“你还真信啊?”李青晚其实只是将信将疑,忍不住说,“差不多行了。”
“宁可信其有,”李凯说,“问两句怎么了,这也没什么坏处。”
道士笑眯眯地将手伸进挎着的一个布兜里,“我这里有几枚符……”
李凯从道士的手里买了符,按全家人头一人一个。
李凯不太放心,追问道士这样就行了吗,真有脏东西的话需不需要做什么法事送走之类的,但道士说目前看来那东西还没有害人的迹象,也不用动这么大阵仗,如果后续有什么怪事发生,再到他所在的道观找他师傅即可。
“刚刚道长说你来自哪个道观来着?”
“观清宫。”
李凯还问了道长师傅的道号,但李漾没听,他捏着那枚符,只觉得很扯淡,但他也没出声反驳李凯。
“算了,买都买了,带着吧,求个心安,和文昌符一块儿带着,驱邪升学保平安。”李青晚温和地说。
“哦。”李漾应。
“小同学,这里有一串手串,可以起到警醒作用,有东西来了,它会提醒你。”那个道士说。
李漾说:“我不买。”
道士笑着说:“我送你。”
“拿着吧。”
他都把它塞到李漾手上了。
李漾没办法,只好拿了。
李子扬路过他身边,阴阳怪气地说:“哦哟,居然有脏东西跟着,好时髦哟。”
李青晚:“子扬,不要随便什么人说的话都信。”
李漾其实听得出来李子扬没信,他就是想挖苦他一下,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没几个真的信这些东西的,他也不信。
中年人倒是比较相信这些东西,要不然姑姑和姑父也不会带他们来拜佛了。
这天晚上他们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又到李子扬爷爷奶奶家住了一晚,应该是要在这里过周末。
晚上李漾起夜,听到李凯和李青晚在小声说话,像是在讨论那个道士说的话。
李凯似乎挺相信那个来路不明的道士的,李青晚让他得了吧。
“满大街这样的道士,都是骗人的。”李青晚说。
“我也不是什么都信,主要是这小子一直有点阴阴的,也不爱笑,”李凯说,“而且前段时间他不是……”
李青晚打断他:“哎行了,大晚上的说这个,真要有什么,哪还能这么安生啊,日子过得好好的……”
李漾没继续听,回房了。
他也觉得,日子过得好好的,李凯就是对他有偏见,随便来个什么人说他两句坏话,他都能借题发挥。
周末在李子扬爷爷奶奶家过得很无聊。
作为一个学生,他第一次希望快点回去上学,回程途中一直在往窗外看车开到哪儿了。
途经观青山的一个墓园入口,李漾在往外看的时候看到了几辆车停在墓园门口,其中一辆车旁边还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看着有点眼熟。
车子开过去了,李漾才想起为什么眼熟,那两个人是周弦柱爸妈。
他们果然回来了,不过来墓园?祭拜谁啊?
据他所知周弦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活得好好的。
可能是哪个亲朋好友吧,也没看到周弦柱。
“刚刚我看到你爸妈了。”回到家,他给对方发。
周弦柱不接话:“晚上出来玩吗?”
“不玩,我要补作业。”李漾发。
“一点也不想我啊。”周弦柱发来语音,咬牙切齿的。
也就分开两天,有什么好想的。
李漾撇撇嘴。
晚上补作业时,李青晚敲了敲他的门,拿着用防水布包好并且缝上了红绳的符箓进来:“你跟子扬都有,一人一条,驱邪和升学都包在里面了,你挂脖子上。”
李漾不好拒绝,说了谢谢,听话地戴了,不过道士给的那串手链他没戴,扫进了抽屉里。
第二天早读他还在补作业,班长拿来校运会报名表,在早读结束后说下周要办校运会了,让大家找他报名。
这项活动没有李漾的份,他依旧埋头补作业,纹丝不动,但他同桌王强报了三千米。
李漾惊讶地抬起头,茫然道:“你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