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见闻录,记录了其作者各地旅游时所见所闻,阿圆都翻过好些遍了,里面有一物的记载描写,是阿圆曾在山中见过的。但阿圆当时因为年纪小,手中又没有什么工具,制作费事,便一直没当回事,略过去了。但是昨天晚上提到赚钱的法子时,就突然想起了此物,意识到其实自己可以去试一试,自己现在也长大了,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以为是小儿话语,不被当回事。
所以阿圆昨儿特意打开书翻到那一页,仔仔细细地认真看了一遍相关内容:
途经赣州,偶遇大雨,便宿于一家农户,翌日清晨,农妇做了一道麦饼,余尝之,味道不同于往,特有一种清香于中,问之则道“以油煎之”,余问之是何油,回“青油”,余闻所未闻,带往观之,此油色泽呈金黄或浅黄,澄清透明,气味清香,余追问,以钱财易之,拒之,道此物并不值钱,不过是山中所得,一筐果实去壳才得半斤油,余记之,树开白花,十月前后采果,果实色泽鲜艳,带红或带黄,略有油光,果皮茸毛褪尽,籽黑发亮,籽仁现油……
……后余行至州城,于一友人家中再尝此味,友人告知,此油名曰黄金油,一升二两银。是以各地风情不同……
阿圆便斗志满满,激动地第二天都比平常起的早些,想快点去山上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见阿奶也起来了,找阿奶要了两个干粮饼子,“我待会儿就不回来吃了。”
“不吃点热乎的再出门啊?你要去哪里呀?”
“去山里!”说完就风风火火出门了。
“阿圆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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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出嫁已有三年,才生下一女,正在屋子里坐月子,家里也瞒地紧紧的,过了一个月才知道阿圆被山匪掳走的消息,便回了一趟娘家。
“阿奶阿娘小婶,我回来了。”姐夫把牛车放在一边,然后提着东西跟上来,阿莲一边走一边解下头巾,春娘迎上来就看见她的动作连忙止住,拉着她往屋里走,“进了屋再解,外面风大。”
“小婶婶。”
“阿莲回来了呀,上次你生了,我都没去看,听家里人说长得白胖胖的呢。”
“不打紧的,小婶婶送的礼我收到了,真是破费了,小婶婶身体不好,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倒是我们晚辈的不是了。”
春娘见文娘有些累了,“你小婶婶喜静,咱们到一边去说话。”
“娘,家里就只有你和小婶婶吗?阿奶呢?虎子也不在?”
“你阿奶去你表舅家了,你表舅家儿媳妇如今肚子大了,那几亩田地全靠表舅和表舅妈两人操持着,你表哥一个男人又不懂女人的事,所以你阿奶去陪陪她,虎子去放牛了。”
“原是如此,理应多注意。”
“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了?这天都变越来越冷了,刚做完月子怎就见风。”
“我听说阿圆的事回来看看,没事,身上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呢,一点风都没吹着,坐了一路,还热了。”
“非吃这个亏要回来。”
“真是的,我还想说了,出了这么大事家里怎么不传个信过来呢?”
“你又在月子里,那不是白着急吗?月子里不养好,落下病根,那以后可不好受了。”
“那人都已经救回来了,山匪也被抓了,那总可以告诉我一声,愣是等我坐完月子才知道。”
“天气凉,你搭人带点东西过来,心意到了就行,不至于整个人都过来。”只是嘴上说说,闺女来了也不能再赶回去吧。心里心疼自己闺女刚出月子,就做了这么久的车又吹了这么长时间风。
“娘,这是说什么话,家里妹妹出这么大的事,我要真只搭点东西过来,那像话吗?”
“这么较真干嘛?都是家里人,又不会怪你。”
“就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我才更要过来呀。”放缓语气,“娘,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阿奶二叔也体谅我,那我更不能不当回事呀。”
“阿圆已经平安回来了,没出什么事,你才生完孩子,正是身体虚的时候,那你要是身体好,我能不让你回来吗?”
“对,事有轻重缓急,但阿圆到了山匪手中,难道山匪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别看阿圆有力气,毕竟山匪那边那么多人,双手难敌百拳,阿圆也只是跟家里人说好不说苦。”
“知道你懂事,关心家里的弟弟妹妹。”
知道娘就是这么个性子,阿莲想起此行的目的,问道:“阿圆呢?”
“今个儿早食都没吃,拿了两个饼子早早就出去了,好像是……到山里去了吧,”春娘回想娘说的话。
“那我等会儿。”
“今天就吃了饭再走吧。”
“娘,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