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哭得抽抽噎噎的，两眼肿成了核桃，也不知道这一天掉了多少眼泪。

“你吓死我了。”她一大早醒来便没看到祁昭，起初还没觉着不对，可直到午饭前她还没回来，景珩到处找她，可她既没有在那根树枝上睡觉，也没有去宫里的小林子里找果子吃，景珩便慌了神。

她说话带着哭腔，“我以为你被鬼差勾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会回来的。”祁昭的手一下一下沿着她的发顶往下顺，安抚着被吓到的帝姬，“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景珩两眼通红，抬起头委屈又后怕地看她，“你不许走。”

“好。”

“也不许不要我。”

“好。”

“也不准骗我。”

“好。”

得到承诺，景珩才安心了些，可还是抱住她不松手，风静静地吹，她再三确认手心的触觉不是假的，身前这个人也不是幻影。

于是她闭了眼，埋首在她怀里，还好，不是梦。

脚边的纸灯笼簌簌响了一下，蜡烛燃尽了，两人陷进黑暗里。祁昭这才按住她的肩膀往外推，“好了，回去吧，被侍卫发现了就不好了。”

回去的路上景珩也不安分，一手拿着灯笼，一手紧紧牵着祁昭的手，半边身子也贴过去，祁昭心里念头一闪，竟觉得她此时很像一只害怕被弃养的小狗。

进了碎月殿，祁昭把景珩按在凳子上，“我给你做饭去。”

景珩摸了摸肚子，在外面还不觉得，此时放松下来景珩才觉出饿意，她摸摸肚子，是饿了。

厨房里很快炊烟升起，食物的香气散开，祁昭忙碌着，除了紧紧跟在脚边不肯离去的路障外，一切都很完美。

简单的鸡蛋葱花面被端出去，祁昭把面放好，耳边正好传来子正的更声，她顿了顿，“生辰快乐，景珩。”

拿着筷子的景珩两眼微睁，没反应过来似的，她呆住的样子有些可爱，祁昭没忍住上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再说了一遍，“虽然有些晚了，但还是祝你生辰快乐。”

景珩这下听清楚了，可她手里的筷子好像拿不稳似的，啪嗒一声掉下去。祁昭还没笑出来，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就直直砸下来，珍珠一样落进她的手心。

呆住的人成了祁昭。

冒着热气的面隔在两人中间，雾气氤氲中，祁昭看见景珩眼眶又红了。

转过头，景珩很快擦干眼泪，闷声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