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贺兰郸像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顺着说道:“侯爷还在睡着,等过几日我让人去叫你来”
福成反应过来,拱手道:“多谢贺兰将军,能否安排老奴照顾侯爷几日,我会吩咐好,让下面人服侍小殿下”
“他答应了吗?”,姜齐淡定地指了指福成身后,福成转身,见权烜一身单衣,独自在阴影中站着
“小殿下,您怎么醒了?”
权烜走上前来免了贺兰郸和福成的礼,开口解释道:“孤知道的,福成向孤坦言以前是服侍太子和桓襄侯的,自他们出宫开府,就再也没见过,以后他跟孤回了宫,也就没有这样的机会,孤怜他一呛故主情深,所以应允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福成伸出手想拦着,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姜齐挑眉,抬脚跟了上去,贺兰郸吩咐了福成两句话,也跟了过来
权烜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却又失望地垂下眼
“什么事”
姜齐笑着蹲在他面前,捏着他的嘴角道:“既是自己答应的事,何必失落?”
权烜皱眉打掉他的手
“放肆!不要妄自揣测孤的心意,也不要跟孤动手动脚”
姜齐从来都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一言不合就将他扔到肩头扛起来
“你——”
“我什么我”,姜齐不顾他的反抗,腾出一只手打了下他的屁股:“说话文邹邹的,谁教你这一套一套”
权烜咬牙切齿,偏觉得丢人,压着声音怒道:“放开孤!”
姜齐似是耳朵塞了兔毛,只专心致志得往自己的帐篷走,快到时才想起后面还跟了个贺兰郸
“怎么?”,姜齐转身,换了个姿势,用手臂拖着权烜:“贺兰将军还要跟我一起进去侍候王孙吗?”
贺兰郸却抱着剑,把他方才的话扔了回去
“既是自己答应的事,何必失落?”
姜齐一边要摁着权烜的拳打脚踢,一边又沉默地看着贺兰郸,那眼神颇像被抛弃却拖带着孩子的怨妇,忍不住嘟囔道:
“我没失落,没失落行了吧,我一句话在你那轻飘飘的,怎么改变的了你贺兰大将军的决定”
姜齐的确不生气了,这件事贺兰郸拿出那串缠臂的一刻,就已经不是单纯的公事公办,但是姜齐还是忍不住呛她两句
只是这两句莫名其妙的,仿佛贺兰郸多说一句,都像在哄自己
“我真没事了,你有事就先走,没事就留一会,我有事问问”
贺兰郸不知道他脑子里的筋扭成了什么样子,能前言后语两个态度,但是她今晚的确没什么事,也就跟着姜齐进了帐篷
姜齐抱着权烜舒坦的躺倒在床上,用四肢同时缠着挣扎的权烜,贺兰郸识趣地站在了屏风外面
“放开孤!”
“怎么了小殿下,你今晚跑出去找福成不就是睡不着吗?我在你身边,你安心的睡,诶?贺兰将军,你进来啊”
“不许进来!”
权烜咬着牙,连脸都憋红了,生生地落下了几滴泪来,姜齐见状坐起来,将他抱在怀里擦去了泪,轻声细语得逗他道:“怎么了子烜,谁欺负你了?”
原本还倔强着的权烜瞬间泪崩,豆大的珠子一颗一颗的滑下来,揪着姜齐的衣领放声大哭
“你欺负孤……是你欺负孤,孤要回宫去……我要找爷爷……”
姜齐站起身,让权烜的脸趴在他的肩头,边摇啊摇边说道:“我哪里舍得欺负你,只是想哄你睡觉,你小时候最喜欢被我抱着了,只要我抱着立刻就能睡着”
“我不喜欢你”,权烜的哭声渐渐转为抽噎,却还是忍不住吸他身上的味道,慢慢地停了哭声
“你最喜欢我了”,姜齐坐下,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语气温柔问道:“子烜跑出去是不是想让福成回来呀?”
权烜立刻斩钉截铁说道:“不是!”
只是不肯抬头看姜齐的眼睛
姜齐暗笑,继续问道:“那想让福成回来是不是一个人睡觉害怕呀?”
权烜的眼泪欲滴不滴的挂在眼睛上,哑着嗓子,小声说了一句:“不是”
姜齐亲亲他的小脸,问道:“小殿下这么厉害呀!可是我害怕一个人睡,能不能跟小殿下睡,小殿下晚上保护我呀?”
权烜低着头不说话,姜齐笑着往后一仰,带着他一同倒在榻上
“多谢殿下恩典”
贺兰郸越过屏风往里看时,姜齐正侧卧着,一手支着头,一手轻拍着权烜
“子烜,你告诉我,以前都是一个人睡的还是和人一起睡的?”
“一个人睡的”
“那现在怎么不敢一个人睡了”
“没有不敢”
姜齐轻轻的亲了下他的小嘴
权烜立刻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就要钻出被子,被姜齐生拉硬拽回来
“你干什么?”
“我看看嘴巴是硬的还是软的”
“你……”
权烜憋了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恼羞成怒的钻进被子里
姜齐抬头看了一眼震惊地站在那里的贺兰郸,笑着朝她做了个手势让她出去,而后把权烜薅出来
“怎么啦,我又不是没亲过,你若是觉得不忿,亲回来就是了”
“你冒犯孤,孤要杖毙你!”
“呦呦呦”,姜齐揽着他,语气甚是轻佻:“我好害怕呀,求求殿下,让我将功补过吧,不要杖毙我”
权烜毕竟还是个孩子,学了那人残暴的话,却没生出什么杀心杀意来,姜齐一求饶,便问道:“你要怎么将功补过?”
姜齐眼珠一转,开口道:“我后面几天一直陪着殿下睡,好不好?”
权烜略一思索,端端正正地躺在枕头上
“不过你以后不能僭越”
姜齐咬着笑,用气音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