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刚进了屋,刚刚紧凑的队形就分散开来,疲惫地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回顾这忙碌的第一天。
徐贺有些惊魂未定:“对不起,姨娘,今天我一去宋掌柜店里就被他扣住了,絮絮叨叨问了我好多,可我真是一句话也没有供出你来!”
“我也是””我也是!”
杉杉肯定是百分百信任,看到孩子们吓成这样,心里很是不忍,安抚道:“当然当然,他能找来肯定不是你们的原因!看他那副样子就是有备而来,我猜测应该是根据书上的信息找到书馆,这宋掌柜又是个嘴巴大的,把我们都吐露出来。不是你们的责任,不要太自责。”
“就是就是,肯定是那宋曲!”徐贺愤怒道,“两腮无肉下巴尖尖,小眼睛滴溜乱转像个耗子,长得就不是个好人!竟把我们卖了!”
杉杉震撼于徐贺的描述,这得是个什么形象呀!若真是一副大反派模样,还能和他做这笔生意?
心里虽然好奇极了,但还是有些沉稳在身上:“程大人去查了,再硬的嘴也会说呀!哪能人人都像你姨娘我这样临危不乱巧舌如簧信口雌黄瞎话张口就来?还是不要对外人太过严苛了。”
流萤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也觉得姨娘这几个用词不太好听:“姨娘不要这么说自己呀!”
“嗨,我这是幽默,幽默懂不懂?”
流萤蒲苇一齐摇了摇头,懵懂的眼神看得杉杉很有些无奈,找到一个可以理解自己灵魂的伙伴,真是难啊,难。
徐贺依旧愤怒,内心依然迁怒宋曲:“男子汉立世,就要讲求一个义字!他这随随便便就出卖朋友,真是品行低劣(lue,一个梗)。”
配合公干机关调查案件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怎么这小孩子一点觉悟都没有!
“衙门问话当然是要配合?哪能凭借自己的主观判断隐瞒?再说也不是什么真情朋友的关系,只是合作伙伴而已,安啦。”
被好友狠狠伤害的徐贺暂时不能谅解,但还是让时间去抚平吧,难道这就要放弃宋曲吗?徐贺只稍稍想了一下,就触电似的狠狠摇头。眼珠一错继续复盘:“姨娘,你说青梅竹马这事实在是不妥。大庭广众说出未出阁时候有情郎,行为不检!以后有什么脸面和主母相处呢?实在是不妥,不妥。”
好在是打死也不能说,而不是打死也不能做,还是孺子可教的。
不等自己开口,小炮仗蒲苇率先开炮。
“那你编个合适的理由!”蒲苇早就烦了徐贺这处处抱怨的做派,打抱不平,“当时情况紧急,能搪塞过去就可以了。说也说完了做也做完了,你这马后炮又有什么用呢?”
流萤也附和:“都生死关头了,哪还管那些呢?”
徐贺直接被噎了回去,不吭声了。
一时氛围有些冷,四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还是徐贺率先打破僵局,一脸严肃认真:“姨娘,我想知道,你的表兄打仗回来了吗?如果回来了,你还想不想见他呢?你俩还有机会吗?”
小小年纪就是恋爱脑,叉出去。
“假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表哥这个亲戚。
“啊?这人也是假的吗?”徐贺生锈的脑子终于动,“那程大人查出来怎么办?怎么圆呢?”
盲生发现了华点,这漏洞怎么填?
“那就是街坊,为了亲近称得表哥。”街坊有那么多人,上至三十五下至十五六,总有一个参军吧。
杉杉祈祷程煜识相点不要再继续查了,求求了。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杉杉大喊:“钱呢?这个月结钱拿没拿?”
徐贺从袖口口袋掏出荷包:“拿了的拿了的,还是程大人帮忙核对的银子重量。”
杉杉接过来掂了掂,叹了口气:”哎,咋就惹了这个阎王。既然宋掌柜稍稍有点对不起我们,那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张涨价吧。”
卓然忙碌了一整天,搜寻结果如下:
表兄档案:今年三十有五,目不识丁,一妻两女三子,家住城郊陈家屯,走街串巷卖豆腐,pass。
第二日一大早,上学的徐贺在学堂门口看到了早早等候在那的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