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如此,如此……”
顺着赵三异样的目光看去,陆棐看到了那片特殊的红痕,类似的痕迹,在衣裳之下还有很多,他暗暗咬牙,捏着汤匙的手不住发抖。
这让赵三更加惊悚了,这该不会是什么恶疾吧,怕死的他后撤一步,“既然陆兄弟还忙着,为兄我就……”
那女人不在这里。穿戴齐整的陆棐,智商又回归高地了,他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副画,他可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勉强让那女人,添上几笔,遮住了那张脸。
画都画了,身子也卖了。
“你不是来喊我去青楼的吗?”
陆棐平静地把粥喝完,眼里闪过一丝冷色,抬眼间,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倨傲,紧绷的背脊放轻松下来,靠在了椅背上。
他随手将汤匙扔进碗里,脆弱的瓷器哐当一声,裂开了一条缝。
“行啊,去玩,就去翠玉楼。”上挑的眉眼下压,俊美的男人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本公子买账。”
陆棐出门,总是讲究排场的,被冷落多时的侍女们,听到陆少主要出门,纷纷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衣裳,把自己打扮得美艳动人,期盼公子能多看自己一眼,然而,一贯要精心准备的主子,却是把自己关在了那绣房里。
“砰。”后背撞上了柜门,陆棐一阵闷痛,他眯着眼,看着眼前不辨喜怒的脸,反而感到了一丝丝畅快,他隐约想通了某些事情,和之前害怕被人发现不同,当赵三再次上门,他想起了女人提前画好的那副画……
再怎么装作不在意,不想让他的身子被看到的,根本就是苏枝枝自己吧。自认为抓到了女人的把柄,陆棐一下子支楞了起来,反而更加放开了。
女人啊女人,就是这样无趣的存在。他不过勾勾手指头……
陆棐里衣半褪,露出了满是红痕的胸膛,压着他的胳膊肘,抵住了他的喉咙,陆棐靠着衣柜,支在地上的腿却是微微抬起,蹭了蹭女人的身侧。
这当然是不庄重的行径,要有女人这么勾引他,陆棐定是要笑骂勾栏做派,反手把她扔给如狼似虎的家丁,如今,他却是实实在在地用这勾栏做派,勾引眼前的恶毒女人,好叫她放下戒心,乖乖跟他上青楼。
等到了青楼……
若是陆棐真想讨好某个人,那他绝对会做得无比自然,苏枝枝一眼就看穿了他想做什么,她勾起了他的下颌,两人一下子挨得很近,那张漂亮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愤恨怨怼,深邃的眉眼含情脉脉。真漂亮啊,这毒蛇。
当陆棐一身盛装,大摇大摆地到了约定的地方,早先拉来人的赵三忍不住盯着男人那红肿的嘴,嘶,脖子上也多了块红斑,他默默往后退了退,远离了某个病患,这陆兄,都这样了,还来寻欢作乐。
啧啧啧。真是不要命了。
但没了这大金主,他们这乐子也开不起来。
同样有人对陆棐病殃殃的样子,提出关心,都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反倒是跟在陆棐身后的陌生面孔,免不了遭到一群纨绔子弟的调笑。
“陆兄,这是大鱼大肉吃多了,还吃上山野小菜来了?”
“哎呦,这妹妹眼生,长得水灵,今年几岁了?”
“陆兄,这不像你啊,怎么就带了这么个无盐女来,可是瞧不起咱们这群兄弟啊。”
“王兄此言差矣,小菜也有一番风味,若是陆兄忍痛割爱……”
喝过一轮的年轻人说话更加肆无忌惮,看到陆棐无动于衷的模样,一些色胆包天的人就更来劲了,彼此对了个眼色,就围了上去,准备下手轻慢一番。
陆棐坐在席上,散漫地侧着身,支着额头,他端起了酒,看着苏枝枝被他那些个酒肉朋友围……
“砰砰砰。”沉闷的落地声响起,陆棐还没勾起的冷笑,凝固在了唇边,他手里一抖,酒水洒落在他的身上。
陆棐如梦初醒,身体不住往后挪。
“各位公子都喝醉了。”苏枝枝平静地收刀,看向逐渐惊恐的男人,“少主你,可要歇歇?”
“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