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口腔里的血滴在陈池恩毛衣上,多对一情况下齐映并没有撩到大好处,因为撇开几处血迹,脚腕上的手在打颤,如果什么的想法一冒出来陈池恩已经伸出一只脚踹在齐映胸口把人推开,立马起身走。
从出门跑下楼梯到楼外一气呵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什么不好,那一脚没收敛,陈池恩不会给齐映得逞的机会,此时的齐映不死在屋里算命大更不会有力气下来追他。
冷空气四面八方窜来,走到停车位转角处,声控路灯照起地面。
“陈池恩!”冲破粘稠喉咙的一句。
迈开的步子缓了半拍,陈池恩循声望去,透过枯枝瘦影视线锁住六楼层的窗口,依旧没有开灯,但依稀能瞧见有个人的阴影。
陈池恩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解释的,没有误会,没有污蔑,所以他不会因为齐映说的话停下来。
“回来!”
“陈池恩!”
“你但凡说一句你的感情不全是假的我……”
声音抛在脑后,走出大门陈池恩不再跑步,在一个开锁的店里取了铐子,走到路边擦擦凳子坐下,给应松年打了个电话,那头是石俊然接的。
“喂,人怎么样了?”
“缝伤口,估计瞒不住爹妈了,你……还好吧?”石俊然听店家说陈池恩把人带走了。
“没事,我过两天就去医院,他要是醒了跟他说声对不起。”
“行,不过应松年也是嚣张过头了,当那么多人戳人短板,造谣的话也难听。”
“那边先谢谢你了。”陈池恩不想听石俊然拐弯抹角探究是不是真‘谣言’,挂掉电话回学校。
直到周四预想的结果没有发生,齐映请了一个月病假,应松年因为这事跟父母大吵一架已经买了机票去济州岛。
三月结束,天气回暖,学校的桃花开得盛,周末不少同学带着亲朋好友取景拍照。陈池恩从教室出来吃饭,路上碰到陈舒,一句妈没完整出口挨了几巴掌,吸引一道游客。
“这些是不是你发给那人渣的?”陈舒一手抓他头发把手机怼给人看,“你让我安稳过个日子怎么了!我欠你的陈池恩?”
及时成为看头陈池恩也没什么好尴尬的,直言说:“因为那男的介意是吗?”
陈舒气哼哼关掉手机,扯着陈池恩带到高三楼后人少的地,“对!你这种不经过我同意的检举严重影响到我的新生活了!陈池恩我已经尽力在往前走了,这么久以来我没有打扰你吧,我没有朝你撒过气吧,你为什么要去惹齐正,他和那个贱人什么手段你小时候都不记得了吗!”
说着说着陈舒泪流满面,脸上的粉底液流成白汤,她无法直面阴影所以选择放弃不去打扰,她已经找到了依靠的人,如果高茜没有告诉她齐正丢市长位的原因,她也许就真的走出来了。
陈池恩没有生一丝气:“你现在收敛了不代表过去在我身上撒的气就不存在。”
“你还想怎么样?齐正现在要出院,他和高茜都会来找我,我拿什么去对付他们?尤其是你,你都要高考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会毁了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走出来的路!”
“无所谓。”陈池恩不想再从他唯一亲人嘴里听到任何威胁的话,“那个姓许的男人有家室,他不是你的退路。”
所有人都在准备后路,陈池恩想的是都一块去死。
“你要我一块倒霉是吗!”陈舒箭步走来挡住路,她的声音尖锐,拍在陈池恩脸上的巴掌有气无力,“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报复我。”
“我求你生了吗!我这么多年活得跟没爹没娘的有什么区别?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需要你的这点爱。可你享受这种主导权,享受一两句就可以让人难受的权利,你养我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发泄欲!满足你那微乎其微的自尊!”
陈池恩甚至流泪的冲动都没有,这些话他憋了十几年,就像干瘪的气球排出去最后那点气,它从高空坠落,粉身碎骨都那么悄无声息。
两人近在咫尺,将对方的溃败的情绪读进眼里,陈舒没有下一句。
苍白,无奈,满园的春色被抽走生命。
*
二模前陈池恩听邻居告知陈舒搬走的消息,小卖部转租,他把东西运回出租屋,考试前复习完全占用身体,每每做习题做到昏睡过去,睁眼吃饭再继续,整个四月他都沉浸在复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