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去打猎了,不过扶风山我也去了。”祁胜和盘托出,“毒药是我亲自喂给胡天楠的,不止如此,我还让赵春儿给他做了个小手术。”
“胡家接连请了好几位郎中,不是因为毒,而是因为胡天楠残缺了。”
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信息,许见秋在脑中梳理了一会儿,才说:“春哥儿知道这件事,若是他说出去怎么办。”
他同赵春儿十几年的情谊,赵春儿都背叛了他,更不用说祁胜了。
“他说出去自己也逃不了干系,再说了,他怀有身孕,握在咱们手上的把柄更多。”祁胜早就想好了。
许见秋还是担心:“若是胡家告官怎么办,你今日没去酒楼,我又同你是夫夫,很容易查到你身上。”
“抓人得讲究证据,不能凭空猜测,我上山下山走的都是小路,没被人看见。”祁胜握住夫郎的手,“秋秋,你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
许见秋相信祁胜,可这种事,并不是说相信就能万无一失的。
他心里还在担忧,却骤然被男人扑倒:“这件事已经过去,以后胡家怎么样都和我们无关,不许再想了。”
他的耳垂被亲了一下,有点痒。继而是脸颊、嘴唇。
祁胜还很大胆地摸他的腰,腰部敏感,一碰就痒,不得不躲避,让他无暇再去思考其它事。
*
许家一派祥和,赵家却不得安宁。
原因是家里的银子失窃了。
“五两银子我就放在箱子里,你当时也看见了,后来再也没动过,怎么可能不见呢。”赵父急得上头。
赵母更是火大,整整五两银子啊,她一整年的工钱才二两。
“咱们家整天都有人,怎么会被偷,是不是你们谁偷拿了。”她看向一群孩子。
赵春儿眼神闪烁了两下,正好被捕捉到。
“春儿,是不是你拿的。”赵父质问。
赵春儿下意识否认:“不是,我没有偷钱。”
可他的手在抖,眼睛不敢看人,心虚太过明显。
——钱的确是他偷的,祁胜要十两,他拿不出来,又怕怀孕暴露,无奈之下偷拿了家里五两。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是赵母打的:“你怎么敢偷钱,那是给你哥娶媳妇用的!”
“我知道,要不是急用,我不会拿家里的钱。”赵春儿捂着脸,委屈道,“过几天我还给你们不就行了。”
闻言,赵母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有什么急事要用五两银子,你干什么了?沾上赌了?”
“没有赌,我……”赵春儿咬了咬牙,“我请人给我说亲了。”
“什么?!”
这年头,婚嫁方面,哥儿虽比不得姑娘受欢迎,可赵春儿四肢健全模样中上,怎么也不至于愁嫁。
见一家人皆是震惊地看着他,赵春儿道:“那家条件比较好,我若是能嫁过去,就能当少夫郎,再也不用干活,还能补贴家里,日后拿回来的绝不止五两。”
“我看你是遭人骗了。”赵母扬手还想打人,想到这是亲儿子,又放下手,恨恨道,“真有那好事,他不紧着自己儿子女子,告诉你干嘛。”
赵父也道:“你定是被人骗了,告诉爹是哪个敢骗你钱,我去找他要回来。”
“钱要不回来了,不过我没有被人骗,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赵春儿低声说。
“你真是鬼迷心窍了。”赵父怒不可遏,“五两银子必须要回来,现在就去要,要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听见父母皆这样吼自己,赵春儿眼泪顿时落下,心里酸楚不已:“不就才五两银子,我哥娶媳妇重要,难道我嫁人就不重要吗,就因为我是哥儿,所以银子只能给他花,不能给我花是吗。”
他只念过蒙学,同岁的秋哥儿却能多去书院学一年,小时候爹娘跟他说是家里穷,不如秋哥儿家富裕。
他信了,可是大哥去过书院,后来有了弟弟,弟弟也去书院,独独他不能去。
“就因为我是哥儿,你们觉得我是赔钱货,家里什么活儿都让我做,给我的零用钱却是最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情绪完全止不住,“秋哥儿在他们家干活,他爹娘给工钱,你们给过我工钱吗,就只知道让我白干活……”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又挨了一巴掌,这次是赵父打的,出手更重,打得他耳朵嗡鸣,耳骨阵痛。
“养你这么大,一点不知道感恩,反而怪我们给的不够多,你吃的穿的哪样不是我们给的银子。”赵父道,“你要是个汉子,娶媳妇我们照样给钱,可你是个哥儿,拿这五两银子打水漂,这怎么能行。”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是哥儿。”
“可你就是哥儿。”赵母也动气了,“你想嫁人,我自会为你挑个好人家,你自己找上门,岂不是会被人耻笑。”
赵春儿道:“耻笑算什么,我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说来说去,你到底想嫁给谁。”赵老大终于找到出声的机会。
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住了,赵春儿索性说了实话:“就是秋哥儿之前的未婚夫,胡家二少爷。”
赵母更断定他是被人骗了,追问:“谁允诺说能让你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