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见秋看着吴宝等人的惨状,心中倒是畅快。
敢偷东西,就该叫他们吃苦受罪。
“晚上炖鱼吃吧,这样明天还能有鱼冻,我想吃鱼冻。”许见秋收回视线,注意力回到晚饭上。
他的手已经大好了,伤痕还很明显,但已经不影响日常动作,做顿饭不在话下。
夫郎都说了想吃鱼冻,祁胜自是没有意见。他也好久没吃鱼了。
“我做饭没问题,割草估计不太行。”许见秋握了握左手,“我想继续让四哥儿帮忙割几天驴草。”
“让他顺便再做几天饭吧,你的手再养养。”祁胜摸了摸他的伤处。
许见秋被摸得手心发痒:“哪有那么娇气,其实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祁胜扬眉:“那我也没事了,郎中说我的手养得好,已经可以做些小事了,等会儿我就先给小黑洗个澡。”
许见秋看向汉子:“你跟我能一样吗,你伤得那么重。”
“你的伤在我看来也很严重。”祁胜一副无赖语气,“总之,你要是这么快就干活,那我也干活,我们夫夫一起。”
知道汉子是心疼自己,许见秋心里一半感动,一半生气。
他气祁胜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干活最多疼一下,伤口好慢些,顶多留道疤。可祁胜若是不遵从医嘱,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见夫郎抿着唇不说话了,祁胜心里有点慌了,又不知错在哪里:“我只是想让你多歇几日,不想让你疼。”
“那你也不该用自己来威胁我。”许见秋一板一眼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
风吹过树梢。
良久,祁胜才“嗯”了一声。
*
昨夜斗回北,今朝岁起东。
门一打开,一股冷气便涌了进来,许见秋揉了揉脸,迈步出门,黑色狗子从院子里跑过来,围在他的腿边。
已是腊月二十九了,狗长高长壮了不少,不如小时候可爱,但许见秋还是挺喜欢的。
他摸了摸黑狗的脑袋,视线投到不远处趴在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褐狗上。
这么久过去了,两只狗还是一个活泼一个爱睡觉,本性不改。
“早上就简单点吧,家里还余一点面粉,煮点面糊,刚好能用来糊春联。”许见秋边走边说。
他们这里的习俗是在大年三十的上午贴春联,但祁胜无亲故,昨日他们已提前给街坊拜年,今日准备收拾收拾去许家,在许家过年,因此要提前将春联贴好。
两人先合作打水,而后他去厨房做饭,祁胜烧水,分工明确。
冬日里,洗脸刷牙得用温水,因此许见秋煮好面糊才出来刷牙。
除了面糊,他还炒了一盘大葱鸡蛋,家里正好剩三个蛋一根葱,就一起炒了,免得路上拿着麻烦。
如今许见秋的手伤好了,做什么事都没影响,但那块皮肤看着是粉红的,郎中说会随着时间变回原来的样子。
祁胜的手也好了大半,日常无碍,只还是不能干重活。
吃过饭贴了春联,两人开始抓鸡。
十只鸡最终活了九只,都已长成大鸡,可以宰杀了,许见秋预备一只过年吃了,其它的都留着下蛋。
不管是留着下蛋还是要进锅里,这会儿都得抓起来带走,否则一整个年没人管,不被人偷也得饿死。
但抓鸡实在是件苦事。
他们俩没经验,通常老农若要逮鸡,都是趁晚上鸡睡熟了也看不见的时候,直接逮了装袋子里。
他们俩前一夜没行动,只得今天满院子撵着鸡跑。
一只鸡跑,九只鸡惊慌四散,一边咕咕咯咯,一边扑腾着翅膀乱跑,把院子里扬得到处都是灰。
狗见这场景也跟着叫唤,狸奴聪明,不知怎么做到的,它跑到房梁上,趴着闲看,偶尔喵一声跟喝彩似的。
许见秋瞄准了一只彩羽的,他看准了对方飞跳上柴堆,他伸手去抓,它却一下子跳下去,跑得飞快。
许见秋身为人步子大,跑得更快,但鸡小巧,一下又钻进鸡窝。
许见秋心想这下瓮中捉鳖逃无可逃了,伸手进去摸,却被那鸡四处躲避,最后生生从胳膊下钻出去,灵活得不行。
才抓了三只,许见秋就觉得不行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等全部抓完天都黑了。”许见秋小幅度喘着气,衣服上沾有鸡毛,有点嫌人笨。
鸡的翅羽都被剪了,根本飞不高,他们俩居然还抓得这么狼狈。
“先把它们赶进鸡窝或者屋子里,然后再一个个抓。”许见秋想了想道。
祁胜也赞同,许见秋抓得狼狈,他还要更狼狈一些,三只鸡只有一只是他抓的。
而且,他抓鸡途中还怕被鸡啄手,导致畏手畏脚。当然,这点细节他不会告诉自己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