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看着书案前堆着的一堆折子,左闻冉第一次生出了厌烦之情。
她长叹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却怎么坐都觉得难受。
“温落晚是不是有病啊,怎么她一回来就这么多事。”左闻冉皱着眉头嘀咕着。
她现在怀疑在刘家里搜查出国玺绝对同温落晚有关系。
当初王家的案子可是温落晚亲自查的,国玺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这时候找出来,这不是明显的栽赃陷害吗?
温落晚,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这个女人最注重名声了,倘若她对刘杉德做的事传出去,那么民间对外的所有关乎于温落晚正面的传闻皆会被推翻,即便风清渊再怎么想保她也没办法。
李好不是一直跟温落晚不对付么?正好借此机会,左家魏家李家三家联合整温落晚,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在铁证面前终究会百口莫辩。
正想着,明业走了进来:“小姐。”
“来得正好。”左闻冉直起身子,“那桩国玺丢失案,御史台应是有相关卷宗,只不过现在在温落晚那处放着,你将它偷出来。”
“温府……”明业有些欲言又止,“小姐,温府上下守卫森严,倘若温落晚在家中那便更加难以成功。我们不如换个切入点,温夫人不是还在常山郡么,我们正好借此机会请温落晚到公主府来,我随着凌兄一起潜入进去,更为保险。”
“也好。”左闻冉采取了这个提议,“你去备马车,我一会儿要去刑部一趟。”
“那个小姐……魏公子还在府前等着您呢。”明业开口。
左闻冉脸上闪过了不耐烦,“这个死小子怎么每天都这么闲?让他滚!”
“是。”
出来后的左闻冉看见魏言川还在门前站着,眉心跳了跳。
“闻冉。”魏言川走上前来,“刘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
左闻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道:“那正好退亲,免得到时候诛刘家九族牵连到你们魏家。”
“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魏言川有些着急,“我知道我很没用,但是我在努力了,我爹说等我二十二以后便允我入朝为官,那时我便有能力保护你了。”
“知道自己没用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没看见我很忙吗?魏言川,一年了,有意思吗?你看不出来我不喜欢你吗?我有喜欢的人,你要我说几遍?”左闻冉一秒都不想在此处多待,转身就想走。
“冉冉!”魏言川拉出了她,“你总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吧?让我死也死得明白点。”
“别这么叫我!”左闻冉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欸!”
被无情拒绝的魏小公子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落云,“落云……”
落云忙装作有事,飞快地溜了。
“能叫左闻冉这样的女人喜欢的人,究竟是谁呢?”他叹了口气。
……
来到刑部大牢,见到李好竟然亲自在此,左闻冉不禁蹙起了眉。
“李尚书。”她颔首。
“公主殿下。”李好见来人,连忙起身拱手。
“不必如此,办公时称我职务便是。”左闻冉说道,“我可否探望一下刘正?”
李好有些为难,“殿下,毕竟左家与刘家有着姻亲关系,此时探望,怕是不妥。”
左闻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道:“李尚书,我只是照旧探望一下自己的舅舅,若是您不放心,可以派人在外面候着。”
“那倒不必,殿下的为人李某还是信任的。”李好也不想与左闻冉因此结怨,便答应了这个请求。
“多谢。”左闻冉道谢。
被人带着进到了刘正的单独牢房,左闻冉遣散了所有人,看着靠在牢笼上的刘正,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刘正还很年轻,刚到不惑之年,被关在狱中也没有遭受过虐待,看着十分精神。
“闻闻来了啊。”见到来人,刘正抬起了头。
“舅舅,这么久了才来见您一面。”左闻冉感到十分抱歉,这些日子她不是忙于同宋知鸢周旋就是在处理御史台的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这有什么的。”刘正毫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舅舅。”左闻冉长舒一口气,还是没打算把今日朝上的事告诉他,而是问出了心中一直困扰着自己但从不敢宣之于口的问题:
“我姥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刘正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而后叹了一口气,道:“你也大了,确实是不应该再瞒着你了。”
“我们对外宣传一直是病死,但实际上你姥爷是被害死的。”
“是谁?”左闻冉红着眼眶,欲要说出的名字到了嘴边又换了一种说辞。
“不是一个单单的人,是很多势力。”刘正说道,“自你姥爷从北疆回来,身子骨便愈发的差,那些个士族又见不得我们这种寒门崛起,疯狂的打压我们。”
“你的祖父和你的姥爷当初达成了合作,两姓联姻,就此同盟,走了一步险棋。皇帝虽然打消了对左家的怀疑,但同样的,那些士族会对我们两家群起而攻之。可以说你姥爷的死,与现在的士族又或是过去的士族都脱不了一点干系。”
“可我听说在北疆时,姥爷曾受到一次埋伏,那一次中了很重的伤。”左闻冉斟酌着开口。
即便她知道真相,也想听当年真的经历过这场战斗的人说出。
或许,这样会让她更加坚定自己当初的选择吧。
回到京城的这段日子,她梦到过很多次那天的场景,她甚至会以为温落晚死在北燕了。
好在她没有,好端端地回来了,甚至还带着一个孩子。
左闻冉本来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温落晚都不该动刘家。
“是,受到了一次埋伏。”刘正突然低下了头,“这也是你姥爷之死的第二个原因。”
“当初我同你姥爷一起大败燕军,回程途中本想走较为广袤的平坦地带,手下人却探查到那处有大量埋伏的燕军。当时的溯军实际上也损伤大半,无奈之下我们选择了走另一条崎岖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