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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无法问出,张口结舌片刻,只能问道:“听闻吴宣抚十年前觐见时曾携医官同往,官家召见褒奖,颇有声名,今见军医圣手,方想及——当日医官可就是军医?”
“是。王太尉谬赞。”军医又看了他一眼,似在疑惑他究竟想问什么,“绍兴十一年秋,前沿事尚未毕,参谋官皆要事在身,脱身不得,某正在仙人关,亦领参谋职务,吴宣抚便点了某跟随入见。同行并无其他医官。能一睹天颜,不胜荣幸。”
……那便是了。
王贵倚在那里,神思恍然,终于逼着自己开口问道:“当年就是军医照料的岳宣抚么?”
“是。”军医答得爽快,竟然并不介意直接对他说这些,也不带任何嘲讽意味,“当时我与吴宣抚守到元日夜,岳宣抚才稍转危为安。往后又小半载,方能下地走路;第三年元日过了,才算恢复如常。参与其中的医官始终只有某一人。某既为医官,亦涉刑狱多年,眼里见过的、手上做过的、干净不干净的都多了去。然岳宣抚事如何惨烈,终不可忘。若是常人,自不会有今日。”
“……谢军医。”
他再无话可讲。好在军医许是根本没看懂他如何联想在一起,许是什么都懂只是不想叫他难堪,收拾毕就径自快步走了。留他坐在又次降临的夜色里独对烛火飘摇——
岳飞等人经历的所有痛苦,身体上的,精神上的,他连百分之一都不想承受的,都有他点头默许与推波助澜的一份,事实如此,永远都无可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