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飘逸白光一闪而过，正中季征尘没有痊愈的背脊。

“呵。”

“废物。”

季征尘仰着头，用手背抹去嘴角血迹。

小霸王见季征尘藐视自己，“你才废物！”，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背后，准备一剑封喉，季征尘似乎早有预料，抬剑卸去他七成功力，再迎着剑势反击。

“兹！”

“啊啊啊！！！”

小霸王死死捂住手臂，旁人识趣，立即掏出药粉往他胳膊撒上等的疗伤粉，这才勉强止住血。

“上啊！”

“愣着干吗？全给小爷上？！”

“一个身体部位，换两块上品灵石！！”

奖励之丰厚，别说大殿里面蠢蠢欲动的外门弟子了，就连季征尘自己都在考虑。

她实在，太缺灵石了。

快二十人的攻击，季征尘根本没有还手能力，特别是他们之中有不少独门秘技加上宗门的术法，不是穷苦的外门弟子能比的。

一套套技法施展下来，打得她奄奄一息，站也站不起来。

“够了，住手！”

副长老终究看不下去，亲自出面阻拦纠纷。

小霸王不想就此罢休，都没让季征尘残废，怎么可能回去？这样空手回去，御势峰的人会怎么看他？

妄想！

抬起手，就要发起新一轮攻击时，副长老自然察觉到了。

“放肆？！”

副长老飞过来，打掉了小霸王的剑，再抬脚踹飞他。

“无法无天，还不赶紧滚？！”

一旁的狗腿扯住他手臂，劝道：“哥，先撤！”

小霸王先气愤地甩开狗腿的手，后恶狠狠盯着季征尘，出声宣战：“废材，我还会来找你的，给爷等着！”显然，小霸王对副长老的做法很不爽。

“呵，废....”

“砰！！”

季征尘的身体犹如一根羽毛，轻盈地砸在大殿的角落。

出手的人不是小霸王，也不是小霸王身边的人，而是一名听课而默默无闻的外门弟子。

那弟子扬起谄媚的笑容，向小霸王弯腰抱拳：“小弟早已听闻您赫赫功绩，此人却屡次挑衅您，故小弟无法再抑制愤怒。”

小霸王见季征尘凄惨模样，喜不胜收，非常满意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很好，我记住你了，从今日起你就叫文一，现在就跟我回去御势峰。”

文一从善如流谢过小霸王，头也不回地跟着走了。

只是，谄媚的笑容背后，是无穷无尽的恶意，是宣泄压抑的快感，是越过阶层人生的得意，唯独没有对出手伤人的后悔。

原来，你叫季征尘。

我们真是有缘分，兜兜转转，你终归是我的踏板。

此人，正是季征尘在通岐云宗考验关卡时，碰上的第一个人。

『强▊，▎来，▊▊』

随着小霸王一行人远去，大殿重归平静。

至于听课的其他人，纠纷开始就漠不关心，何况是纠纷结束？这下，更无人理会季征尘死活，早早催着副长老继续授课。

一时间，人声鼎沸。

“嗡--------------”

因为耳鸣，季征尘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从他们冷漠的神色，能知道自己不会得到救助，没人愿意得罪小霸王。

毕竟，这是赔本买卖。

季征尘不想自怨自艾，稍微缓过来后，试图用受伤流血的手臂撑起上半身，却因为手臂无力，重重地摔在地上。

【躺着吧，身体没恢复。】

仿佛在这明亮的殿堂里，季征尘只配为一条狗，一条误闯的野狗，她该趴着，该蜷缩着，唯独不该站着。

【任务完成后，岐云宗的人全交给你处置，算是对你的附加奖励。】

【届时，让他们为今日的冷漠，付出生命代价。】

季征尘瞧着指尖的血液，眼神晦暗：代价....

【时清自诩岐云宗向来匡扶正义，可内里全是腌臜货色，着实.....】

气血翻涌，逐渐走向失控，就连断掉的骨骼正以异常的速度，修复、增长。

『替▊▊』

或许是授课完了，弟子和长老陆续离开了殿堂，留给季征尘一片模糊而沉默的背影。

“？”

忽然，手中多出个东西。

面对异感，季征尘努力聚起散掉的思绪，看向自己的手掌心。

红色的圆球。

真丑。

“快吃，止血的。”

“抱歉啊，我只有一颗下品丹药，希望它能对你有用。”

女孩用温润的声音讲完，就神色慌张地离开了这里，鬼鬼祟祟，像只畏光的小老鼠。

季征尘凝望着手中的药丹，久久不语。

纯粹的善意。

她好久，好久没碰到过了...

等季征尘勉强站起来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按这个时间点，该有下批的弟子来听课了，她可不想当观赏园的猴子，被人评头论足。

硬拖着残破的躯体，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去哪？】

“老地方。”

寒风呼啸，最配同样寒冷彻骨的瀑布，而冰冷和痛苦，能让人提神醒脑。

季征尘熟稔地钻入小洞，随后躺在水流旁边，继续让身体修复。别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她倒好，当成安静的避难所了。

“啧...”

本想睡一觉，可脑子的声音吵得她头疼，无奈之下，一个翻身，滚进极度冰冷的水潭去，借身体的疼痛转移注意力。

身上的血液随着水流化开，染黑了表层水源。很快，又有新流下来的水覆盖，表层又干净了。

“咕噜咕噜....”

自从上一次受罚结束离开瀑布后，季征尘特意花灵石修习了浮气诀，能在湍急的水流中控制身形，甚至能长时间闭气。

季征尘着实身心疲惫，刚闭眼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