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身体无大碍。
结束施法后,时清不顾季征尘抗拒的意愿,强行把人五花大绑,绑回原来的住处。
“之后的每个深夜,都必须待在此处。”
季征尘从厚重的被褥里,探头出来:“宗主,我真...”
“安静。”
时清头也不抬,眉头紧蹙,继续处理宗务。
“.....”
时清的做法,与别人无异,却让季征尘生不气来,反而冒出不该有的情绪来。许是香炉,焚烧着舒心而温润的香烟,令面壁思过的季征尘,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到呼吸声,时清停下笔,定定地望着季征尘的后脑勺,凭空打湿纸张。
歪风邪气,该一网打尽了。
“爸妈....想你们了....”
“要回去...”
时清惊愕:“?”眼睛瞬间放大,指尖发青。
这是...哪里的..称呼?
征尘被夺舍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久久散不去,可时清又不愿吵醒季征尘,强忍着疑问,暗自搜寻她识海,却一无所获,甚至一片空白。
征尘,回来的...
还是你吗?
时清疲惫地靠着椅背,手指抚上额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桌子。
次日的晨曦,悄然升起。
等季征尘醒来,发现自己脖子有异样,伸手去摸时,后面传来一声。
“凝心环,可保人心神稳定。”
系统适时拆台,指出时清真正用意。
【无非是监视,说得冠冕堂皇。】
此时,季征尘感觉自己像条野狗,突然戴上枷锁,强行认主,无人在意这条狗,需要与否?
独属时清的气息与威压,时不时从细小的锁环传出。
今日的时清,比昨日来得疏远,言辞间不再充斥着关切,甚至多了些警惕。
季征尘苦笑,轻调锁环位置,好让脖子舒服一点。
虽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季征尘依然保持惯常的恭敬,低头请示:“宗主,可有事情吩咐弟子?”
时清站在窗边,背手眺望远方。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季征尘。”
“你不是。”
季征尘盯着时清的背影,很慢很慢地向前伸手,抬到一半,缩了回去。
“弟子不过是一凡修,得宗主青睐,有幸能入岐云宗。”
“但弟子确实叫季征尘,或许宗主...寻错人了,弟子这就搬去清誉峰的弟子住处。”
时清久久不回应,寝室陷入一片寂静中,痛苦与挣扎的气息不断流转。
正当季征尘准备离开时,时清终于出声。
“留下。”
“岐云宗对你的不公,我已经了解,这是补偿。”
而后,时清如一阵烟,随风消失了,原来留下的只是她一缕神魄。
季征尘单手撑着桌子,弯腰,低沉又癫狂地笑起来,背脊一阵一阵抖动。
“哈哈哈哈!!!!”
“补偿!!”
血红渐渐浸透眼睛,迎合着晨光,散发诡异的色彩。
“宗主啊....该拿你怎么办呢......”
既然是补偿给她,那她有权处置部分东西吧?
季征尘捧着全部服饰到宗门售卖,因有防御法术与上等灵绳加持,季征尘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上品灵石。
刚出来没几步,撞上徘徊不定的余白。
“想什么?”
余白眼前一亮:“季征尘!我成功练出了中品灵丹,在纠结,到底卖给宗门还是宗外的拍卖场?”热情地搂着季征尘手臂,小手扬啊扬。
“宗门,安全。”
余白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那我现在进去,等我出来哦!!”
真有活力。
季征尘阴沉地撩高衣领,真在原地等着余白出来。
【带上锁后,视野不全面,你万事小心。】
“嗯。”
站如松,人如竹。
宁折不弯。
余白一个跳跃,攀附在季征尘的背脊上,大胆地搂着脖子,豪气道:“走,加餐!本姑娘赚大钱了,请你去吃大餐,任点!”
“胡闹。”
豪气的模样,让季征尘想起自己邻居的小女孩,因为父母忙于工作,小女孩常托付在她家,小女孩也不是个认生的人,总捧着家里的东西,跟她分享。
家...
因此,季征尘没有弄余白下去,任由她胡闹。
膳厅,人满为患,两人打了饭菜后,极其艰难地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季征尘,我都来清誉峰好几次,怎么一直不见你?”
“瀑布囚牢里。”
余白吃惊:“你....我....”
季征尘吃了一口肉,不在意:“我主动进去,磨炼身体,与他人无关。”
“瘦了好多,肯定过得很苦!”
夹肉的筷子一顿,也只有一瞬失神,季征尘笑了。
“不苦。”
“怎么会苦?”
余白撇嘴,才不相信季征尘的鬼话。
“自从你离开药峰后,大师姐就时不时作妖,生怕别的弟子效仿你,诱惑她师弟误入歧途。”
母鸡护崽,也不是这样护的。
听她这般做法,季征尘无语地摇了摇头,余白激动地拍桌子。
“对吧!我也觉得这样没必要。”
“弟子见过宗主!!”
恭迎的声音此起彼伏,为了表示尊敬,他们甚至是站着恭迎。
余白也不例外,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见季征尘一动不动,吓得她使劲想拉季征尘起来。
季征尘屹然不动,自顾自低头吃东西。
“坐。”
“我来,是想看看大家吃食如何,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