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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汉堡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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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诺伯发现自己正躺在硌人的地板上,而他的女儿小艾茜正啃咬着一根奶酪棒,围着他的脑袋旁走来走去,新奇地打量着他。

他转头看了看身旁距他一米高的床面,脑袋有些昏沉发痛,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却又不完全记得。

但是,不管昨晚他是怎么滚到床下的,有一点他是记忆深刻的,就是那个混蛋来到了瑞士!

他们还欺骗了他,让他误以为是她的哥哥。

想到此,他立马从地上起身,对女儿问道:“茜茜,妈妈呢?妈妈去哪儿了?”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这不正常,换作平时,勤劳的邱小姐一定已经开始准备早餐并且晾晒衣服浇花。

可显然今天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么唯一一种可能,只能是他最不愿承认的那种,她走了,和她的老情人走了。

一定是这样的,他们知道德国要完蛋了,知道野蛮的斯拉夫人战胜了骄傲的日耳曼人,所以现在他是胜利者了,换他来嘲笑他了。

预感越发的严重,猜想就越发的痛苦。

终于,他一把抱起艾茜,跑到屋子外的车旁,就准备驱车去追赶这两人。

然而,没等诺伯打开车门,身后邱小姐的声音便传来:“你要带茜茜去哪里?”

他回头诧异的看向站立在花圃门口的女人,半天没有缓神。

“我问你去做什么?”邱小姐再一次发问。

“我……我带茜茜,嗯,去散步,是的,就是这样。”他努力将刚才的神色掩去,然后装出一副轻松的态度说道。

“散步?散步需要开车吗?”

“呃,是这样的,我准备带茜茜去湖边散步,那里的空气更清新。”

然而此时,怀中的女儿却咿咿呀呀的发出了抗议:“mama……”(妈妈)

她向母亲伸出了小手,似乎要迫不及待的脱离父亲。

诺伯被艾茜的小腿蹬得心窝疼,赶紧交给了邱月明,然后才问道:“你刚才一直在屋子里吗?”

“难道不是吗?还是你希望我去哪里?”

“当然不!我是说我没有听到有关你的任何声音。”

“我在厨房煎蛋,还有我准备了你喜欢的烤猪肉,为了不让味道散得到处都是,我关上了门。”

“原来是这样。”他如释重负,心情又愉快起来,跟随邱小姐一起步入屋子内。

餐桌上摆放的都是他平时偏爱的饮食,或者是德国人常见的早餐,虽然邱小姐在制作德国饮食方面,总会怀着中国人的思维刻意将食物煮得久一些,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今天的美好味蕾。

他甚至认为这也是邱小姐爱他的一种表现,至少她在见过老情人以后,还是选择了留下来,足以证明他对于她来说仍然是重要的。

然而,就在此刻,邱月明开口了:“待会儿吃完早饭,我要出门一趟。你今天休假,正好可以陪陪艾茜。”

“你要去哪里?”他立时又警惕起来。

“我要出门一趟。”回答他的只是老原话。

“我问你去哪里?”

邱小姐放下喂孩子的勺,说道:“我要去办点事情。”

“什么事情?”他继续追问。

“一些私事。”

“什么样的私事呢?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是不可以让我知道的。”

“一些国内的私事,有关我的家人。就算告诉你,你也帮不了我。”

她说着解下围裙,就准备回房去换一件出门的衣服。

诺伯拉住了她的手,不放弃道:“如果是有关你家人的事情,你就更应该告诉我,凭良心说,过去不管是你的母亲还是你的哥哥弟弟妹妹们,我都很努力的向他们展现了我的善意,而现在你却告诉我,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联,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是因为这件事情,嗯,我不知道现在怎么和你解释,算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邱如芝的事情她不希望让身为德国人的诺伯知道,如果邱如芝真的叛国了,不,她不敢想象……

“你是准备去见他,对吗?”他不准备和她绕弯子,直接质问了出来。

邱月明看向他的目光,知道诺伯指的谁。

可这次她却没有矢口否认。

这更令对方笃定的心中升起了怒气。

并且他认为他好不容易申请到的荣誉假期可不是用来给她和老情人幽会腾时间的。

“我只是出门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你在家好好照顾艾茜,就这样吧——”说完,她毫不留情的锁上了房门去换衣服。

不一会儿,邱月明着一件花边领的真丝衫,一条束腰印花裙,踩着茶褐色的玛丽珍鞋走了出来。

是很英国风的打扮,他可没有忘记那个混蛋就曾留学于英国。

“我得和你一起去!”他说。

邱小姐很惊讶:“你走了茜茜怎么办?”

“茜茜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我去是有要紧的事情,茜茜并不适合待在那里——”

“你昨天和他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茜茜是否适合待在那里!”

“你在说什么!昨天在屋子里,我们什么都没干!”

“我应该认为你们什么都没干,尤其是那个家伙,毕竟,他的手已经搭在了你的手背上,你的额头也差点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哦,上帝,多么伤情的一幕!多么可怜的一对呐!作为母亲的你,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还坐在屋子的门口,你要让她以后如何面对这件事情?面对自己的妈妈曾背着父亲,和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

“啪!”一声清脆落在屋子内格外响亮,她颤抖地收回了手,而留给对方的只有鲜红的印子,印在欧洲人特有的白色脸颊上分外明显。

“你……你太过分了……”

她从来不知道希普林先生也会有这样刻薄的一面,他明明知道她最讨厌提及的是什么,可是他却偏偏每一下都踩在了她的痛脚。

邱小姐近乎是伤心的跑出了屋子。

而与此同时,桌边的艾茜在见到争吵的一幕后,也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孩子的哭闹吵得诺伯更加头疼了。

然而他又在心底责问了自己,刚刚究竟干了些什么蠢事,他为什么要对她说出那些话?他应该用爱与包容去挽回她,就像从前做的那样,做一个大度有礼的绅士。

可是,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面对那个中国人,他感到了一次次的挫败与沮丧,这是他面对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西格那样出众的外貌都不会带来的困扰。

究其原因是什么呢?也许还是那件无法释怀的事情。

这个女孩,明明答应了会和他离开百乐门,明明答应了会成为他的情人,可是仅仅只有两三个月的光景,她却把对自己的承诺丢得一干二净,把身体交给了另一个男人,还是说他们选择用这种男女间最亲密的方式和过去做告别吗?

他叹了口气,艾茜滋啦啦的尿液顺着婴儿座椅流淌到了地上,他无奈地抱起女儿去换尿布。

一个小时过后,他拨通了瑞士铁路管制局的电话:“你好,我是德国OKW总参谋部二级战略部署官诺伯特.冯.希普林,今早我在贵国境内苏黎世区发现过两名可疑人员的踪迹,根据CSSD的反侦察情报技术,我有理由怀疑是境外间谍,希望贵国当局能立刻实行交通管制,进行搜捕。”

“你好,希普林先生,根据瑞士国家安全法规定,在没有获得确凿证据之前,您的话不具备生效作用。瑞士欢迎一切来瑞士进行交易的各国投资商、政府要员、以及一切信贷良好人员周转于苏黎世银行,所以,抱歉,我们很难为您提供帮助。”电话那头传来礼貌又清晰的女声。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让我们CSSD的赫尔道夫将军与你们伯尔尼外交中心进行对接。”(CSSD:党卫队安全情报局 伯尔尼:瑞士首都)

果然,电话那头没有了回答声,在沉默过去十多分钟后,女声再次响起:“您好,希普林上校,针对您所陈述的情况,已上报瑞士安全总局,稍后,铁路管制部门会对境内所有火车站进行搜捕,如您能提供两个可疑人士的具体信息,我方将不胜感激。”

“我很乐意,稍后我就会亲自前往铁路总局。”

挂断电话后,他拿起沙发上的粉红色蝴蝶小帽子,蹲身给艾茜系上,然后道:“好孩子,他们跑不了的,我们现在就去把妈妈找回来!”

艾茜挥舞着小手咿呀呀的发出:“Papa,Gehen!”(爸爸,前进!)

(瑞士处于德法意奥四国之间,三德子占了三国,意大利半个也是法西斯。所以,瑞士的中立国很水,1945年前,基本是被三德子操控的)

瑞士与意大利的边界,拉德峰北坡下的一家民营咖啡馆,店前蜿蜒的公路穿过阿尔卑斯山脉,远处的雪山巍峨可见,带来春季里沁凉的微风。

张允琛轻轻吹去咖啡上的热气,抿了一口,香醇与苦涩散入喉中,他喜欢Corretto,这种意大利特有的加一点酒精的咖啡,除去英国,他最喜欢的是意大利。

在所有欧洲国家里,他认为只有意大利最像中国。

邱小姐坐在他的对面,将目光从远处的景色收回,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只檀木盒,放到了他的面前。

张允琛认识,那是她来欧洲的那年,他托周时带给她的,里头是一簇永远不会枯败的栀子花。

他曾为了制作这枝永生花,不惜高价雇聘了英国的药物研究专家,如今,花儿没有败,可是他却感觉自己的心要枯败了。

“我今天来找你,有两件事情。”她说,“一则,为了如芝。二则,也算是给你我多年来的所有做个了结。”

张允琛没有说话,他又一次抿了口咖啡。

“如芝的事情,我一直以来都很想对你说声感谢,感谢你在党内对他多年的照拂,怪只怪他自己不争气,如今无论他是潜逃也好,叛国也罢,从此以后,我只当没有这个弟弟了。你回国后也不必再为他费心,随他去吧。”

“邱如芝的事情,疑点重重,最要紧的是,我曾多次向陈媛索要那场广州战役的飞行卷宗,但都被她予以回避,如今这样说,恐怕为时尚早。”

“罢了,不论真相如何,我都不想再提及这件事情了。”

她的心底也许更多的还是对四姨娘的偏见。

“好吧。”他吁了口气,然后问道,“这些年来,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非常好,这些年搜集的诸多情报,有赖他的遮掩,才能化险为夷。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

“现在可以这样说,那么战争结束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无论这场针对阿道夫.希特勒的暗杀筹谋得多么缜密,握有多大胜算,从经济学角度看待,豪赌带来的永远是双倍的风险。

换而言之,如果一旦失败,他们能承担这场事件的后果吗?

“昔年里,老头子曾与威尔克进行过秘谈,就是那个娶了犹太妻子没有回国的威尔克上校。还记得吗?当初老头子曾让威尔克为他从德国拉拢那些不受重用,甚至被排挤的犹太将领,他承诺给这些人政治庇护,只要他们肯放弃德国国籍,自此效忠党国,不生二心,那么就算希特勒追到了重庆,老头子也有办法糊弄过去。你有没有想过——”

张允琛的话给了邱月明迎头一击,她很清楚他想表达什么,甚至明白这也许是一个契机,只要那个人肯同意,放弃自己的国家,放弃自己的所有。

但是这可能吗?

希普林也许并不是一个积极的战争拥趸者,但也绝不是一个逃避的懦夫。

在斯大林格勒,在第六集团军,他不是没有想过为帝国竭尽最后一滴血液。如果他是一个肯轻易摇摆的人,那么他就不会为加入特瑞斯可夫集团而多次陷入矛盾的痛苦中,这本身已然触犯了他的原则。

如今要让他放弃国家,放弃故乡,甚至自己的种族身份,这是一件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呀,况且,对于统治者来说,他们真的会高看那些愿意背叛故乡的流浪汉吗?

邱月明苦笑着,摇了摇头。

“张允琛,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了。但只要我还留在国外一日,自然就会继续为党国效忠,只是,联络人一职,我看你未必适合,你我以后还是不要——”

她沉吟着:“不要再多见面了,我怕我孩子的父亲会误会。”

果然,邱月明此话一出,张允琛的心都好似凉了大半。

他自嘲道:“月明,你知道吗?在我心里我一直都认为该给你幸福的那个人是我,虽然,我知道,他也许真的比我对你更好,更爱你,但是,我就是觉得除了我以外,谁都不应该配你。你可以说我自私,因为我这一生——“

“再也没有第二次自私的机会了。”他的声音低矮,随着目光落入棕色的咖啡内,变得深不见底。

邱月明吸了吸哽咽的鼻音,从座椅上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烦劳张先生,回国后记得帮我向党内致以最高的问候,夜莺敬上。”

她是夜莺,是一只踏错了路,无法回头的夜莺。

他是逐晚,是一生都在追逐月亮,无可奈何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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