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休息一日后，摆脱那日不快，元气满满来到药铺。今日值班伙计同她打招呼时笑的别有深意，想到那日大家的起哄，秦月无视他们。

签到后，来到诊台，发现其上放着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有油条和包子。

秦月问值班伙计：“这是谁的？”

值班伙计指指秦月：“郎中，这是小四哥你的。”

秦月脸色微变，暗想小四可真怕流言起得慢：“我已经吃过早饭，要不你们吃吧，别浪费。”

秦月将油纸包递给伙计，伙计拿起油纸包就跑向后堂，像有什么在后面赶着他一样。

秦月正常开始今天的问诊，她不知道的是后堂快要炸锅了。

后堂主要用于处理药材以及学徒们生活区，今日轮到小四休息，还在房舍睡觉。

伙计跑到后堂，看见管事不在，迫不及待跑到那几个装药材伙计面前：“小四那小子在吹牛，看见没，早起买的早餐被退回来。”

陈三不信：“不会吧，小李不是看到两人腊八那天吃过饭吗，有可能秦姑娘确实吃不下，便宜你了。行了，大家都干活去吧，被管事砍价聊天，又要扣工钱了。”

小四来这儿做学徒时，陈三就是他师傅，他了解小四，虽然平时有些嘴欠，但在男女关系上他从来不说大话，昨日若不是聊到腊八节那日有伙计看到两人吃饭，再加上小四喝多，他是不会吐露一字。

陈三知道小四喜欢漂亮姑娘，平时也喝些花酒，但这一次他知道小四动了真心。

伙计斜眼看着陈三，心想：你就可劲护吧，依他看，小四那小子也就白高兴一场。伙计愤恨地咬了一口包子，油滋了一嘴，别说这刚出锅的包子就是好吃。

人散后，房舍房门有条小缝被合上。

秦月结束上午坐诊后，看了眼时辰，应该还有饭，正要向后堂走时，大虎急匆匆的跑进来：“小月，我娘有病了。”

秦月一听连忙拉着大虎回家，回去后问诊后才知道阿婆近几日风寒引起咳嗽，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年纪大的人会恐慌。

秦月悬着的心放到肚子里，给了大虎一个偏方，鸭蛋和木耳隔水蒸熟，每日两次。

秦月摸摸阿婆发汗湿掉的发，像对待阿娘那般温柔，亲切地安慰：“阿婆，别担心，没事儿，这几日别累着。”

阿婆一下子握上秦月的手，满眼泪光：“阿婆这一副老骨头不中用了，老是出问题，总是麻烦小月。以后每日下工就来阿婆这儿吃饭，你看看，这几日没吃好吧，脸颊都凹下去。”

秦月明白这是阿婆为了答谢她，若是不答应，恐怕日后生病也不敢找她：“好啊，阿婆，不怕把大虎哥吃穷就好。”

阿婆笑笑：“就你那点儿饭量，还没院里的鸡吃得多。”

秦月被逗笑了，大虎则在暗处给阿婆输了大拇指。

秦月慌忙赶回药铺，还好没到上诊时辰，她喘了几口气，看到小四来大堂，秦月正要打招呼，却见其像没看见她一样，拿上账本就走了。

秦月想着因是今日转送那顿早饭被他知道，这件事她有些欠妥，下诊后找个时间同他解释并道歉。

下诊后秦月才知道小四下午就同几个伙计出去喝酒了，看来这事情只能日后找机会解释，这时，大虎来药铺接秦月。

秦月有些诧异：“大虎，阿婆有不舒服？”

大虎连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正好回家路过，同你一起回家吃饭。”

秦月才想到中午她随口答应阿婆之事：“好啊！”

秦月夜里睡觉时越想越不对，小四不对劲，阿婆和大虎也不对劲。

阿婆和大虎一晚上一直给她夹菜，她说吃不下，阿婆说多吃点儿人才能胖点儿，好生养，她当时还以为阿婆为了让她日后好嫁人，可现在想起来怎么像对她儿媳妇所言。

今夜也就听见阿婆咳嗽了一两声，完全不是中午那样，精神好多了，那个偏方就算见效快也不能如此快。

还有小四，又给她买早点又请她吃饭，太过于热情。今日伙计也有问题，休息时总是盯着她窃窃私语，她以前通过小四听些小道消息，如今如同聋子一般，但流言蜚语应该已经漫天飞了吧。

秦月心中不能藏事，她今日就要同小四说清楚，不能任流言散布。

明天他值班，想必他不会喝酒，药铺有门禁，这个时辰也该回了。

秦月说着就下床穿上衣服下楼去药铺。

来到药铺后门，发现还开着，她悄悄进去。快到房舍时她想到一个问题，里面那么多人，冒失上前找岂不是更引人注意，秦月停下脚步，想着今日冒失了，还是明日抽时间再找吧。

正当她要回去时，发现远处屋中有亮光，那是账房的位置，账房的伙计还没休息吗。

这些房舍离着大堂和其他房舍比较远，一般存放些账本，记账的伙计在月末会通宵加班，可离月末还有段时日，难道此月提前了？

账房的伙计比药堂的伙计嘴严些，她要不去打听一下这些日子小四到底做了些何事，明日同他谈也好知道如何说。

秦月想着就走向那边，正要推开时，听到熟悉的声音—小四。

秦月立马停下脚步躲在旁边角落里捂着嘴静静地听。

小四一改平日玩世不恭模样，言词狠厉：“张仁，答应我的钱该给我了吧。”

张仁还是那副不紧不慢，语气中略带些笑意：“小四，为何如此着急，等我拿上这个月月钱，承诺你的一分不少。”

小四哼一声：“我要再加50两。”

张仁一跃而起，这话像柴火点起胸腔一团火：“小四，你疯了吧。”

小四嗤笑：“张兄今日出诊机会这么多，日日见不到影子，那些大户人家出手阔绰，区区50两而已，对张兄应该不难。”

张仁努力压下怒气，小四这小混蛋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狼，他当时就是鬼迷心窍才会答应同他交易：“我也没那么多钱，之前20两就已经是这些年攒下的全部银子，之前我能拿多少钱你也有数。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欠条，每个月还5两，直到最后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