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
红袍端方的武官无声无息落地,大型猫科动物一般危险而轻盈地掠入内,我整个人都懵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尾随在后面?
这个时间点,开封方面不应该正与骆县令打得火热,念奴娇里风流快活,推杯换盏,曼舞轻歌;公|款|嫖|娼,其乐融融;盛世和谐,富强文明么?
双刀出鞘,备战姿态,戒|严地横在前方,紧紧地把师傅护在身后,全副戒备,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畏惧到几乎撞破胸腔。
“大、大人……”我艰涩地从喉咙里挤压出一丝毫气音,额头细密的冷汗冒了出来。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微回首,“师傅你快走,我、我尽量在他手底下多撑几招……”
武官晶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神情莫名。
“我记得已与你说过了,字熊飞,不字大人。”
“……”
在亲眼目睹这人一巴掌拍碎武僧的颅顶以后,谁他妈敢喊他熊飞。
领导主动与基层的亲近,那是领导拉拢人心的手腕。信以为真,真拿领导当亲密无隙的好兄弟,那就是你纯纯的傻|逼了。
“……”
“……李前辈,劳驾安抚您神经紧张的徒儿几句,他后背伤势未愈,真冲突起来,难免会牵扯到痛处,伤上加伤。”
师傅在后头吃完了一整碗的馄饨,舒服地打了个饱嗝儿,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喟叹。
拍拍我的肩膀。
“好狗子,别多作无用功了,门窗出口都在他那边,师傅这边又没地道,往哪儿跑呢?”
“……”
“要不咱师徒联手?指不定还能破窗而出?……”我压低声。
师傅摆手不约。
“可别,要打你上去跟他打,为师绝不自讨苦吃,这可是包相的利剑。”
他还识得展昭,但展昭对他的印象一直都很模糊。南侠加入开封府的年限尚短,而师傅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是一线办案的老人了。
后来师傅的女儿被刑满出狱的拐子所害,自此退出公门,倾尽所有复仇。执法犯法,沦为逃犯、死刑犯,一个律法层面上应该已经处决多年了的死人,他们就更没有再接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