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暗,商人带着随从办事回来以后,知悉了白天发生的惊险一切。
“……”
利眉紧拧,额心形成深深的川字。
毛巾泡入铜盆,泡热,泡软,湿漉漉拧成半干,在风尘仆仆的脸上用力抹了好几把,抹去无尽的疲倦。
解开衣带,褪去锦衣外袍,随意地扔到红木置衣架上。
又喝了口花茶,吃了半碟桂花酥,垫垫肚子,终于精神了些。
“我们谈谈。”
他坐在宽阔的红木椅子中,头发松散,上身前倾。大腿搭二腿,自由恣睢,筋骨放松。似乎并没有发怒,平静得反常。
“夫人,蒋某自认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为何如此不顾一切地挣脱?”
“……”
“你怎么不说话?”
“……”
“喔,”一拍大腿,把厚厚的店铺流水账簿推到旁边,“我这脑子,都累乏了,把这茬给忘了。五弟与我提过,你哑穴被封上了,手筋也被敲酥了呢。”
过来解哑穴,在颈部以下,锁骨区域的皮肤摸索来摸索去,寻找精准穴位。
“……你抖什么?”
“……我是你的丈夫,你未来孩子的父亲,你白首偕老的爱人,又不是咬人的豺狼。”
眉眼低垂,轻笑微微,嘀咕着。
“这还没开始收拾呢,就怕成了这幅德行,小癞皮狗。”
哑穴解开,重新回归发声的能力,咽喉骤然一松。
沙哑,哆嗦,喘|息|狼狈。
“我……”
“我……”
“我……”
“不要急,捋顺了气儿,慢慢说,好好想想,想想哪些是该说的,哪些是不该说的。相公耐心好得很,今晚不睡了,就这么陪着夫人,非得把夫人可爱的小脑瓜撬开,弄清楚里面究竟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才行。”
“我……我……”恨入骨血,泪如雨下,胸口剧烈地起伏,终于完全恢复了发声的能力,“我|操|你|八|辈|祖宗,姓蒋的王八蛋,陷空岛给你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