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越低,所需热身时间越长。
夏天可以糊弄,几分钟草草完事儿,冬天不行,冬跑前热身必须做到位、做全面,一盏茶近二十分钟的漫长功夫,把全身筋骨完全热络开来,关节全部润滑好,严防运动损伤。
千年前的古代华夏,种种高来飞去的能人异士,五湖四海遍布着源远流长的古武世家、江湖门派。轻功、内力、真气、奇经八脉、天干地支、五行八卦……那些东西玄之又玄,犹如奇诡的武侠小说。
穷文富武,无论文武,优质的教育资源皆代代传承、垄断,流淌在血脉亲缘中。
太过于奢侈了,草根出身的泥腿子被阻挡在大门外,永远可望不可即,没资格、没机会学习。
我所能做到的刻苦,全部局限在现代人贫瘠的认知中。武,就是打人、杀人的技术,怎么训练提高?
肌肉力量,奔跑速度,敏捷性,四肢协调性,躯体柔韧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地挥汗如雨,百炼成钢。终于能把校场中最大的石锁拎起来,硬拉两百斤,肌肉喷张,血管暴凸,面涨红赤。
他们蔑视地管这叫“粗陋的硬家功夫”。
所以真正的古武究竟是什么样的。
像锦毛鼠那样,具备古武修为,所以才十九岁的小孩,就几乎可以打败我这种苦练数十载的蟹兵蟹将、烂地薯、臭卵蛋?
他再长大两三年,我不是他的对手。
有传承和没传承的之间,横亘着一道无形的天堑鸿沟。
他妈|的。
“……”
不能钻牛角尖。
可以适度地逼自己,但不能把自己逼疯。
枯叶飞扬,尘沙扑朔迷离。
顶着呼啸的寒风,围绕着广袤的校场,嘴唇紧闭,大步地跑圈,一圈一圈又一圈,十里跑量、二十里跑量、三十里跑量、四十里跑量……汗湿的头发一缕缕冻成冰碴子,挂在后脑勺。
口干舌燥,停下来歇息歇息腿脚,仰着脖颈灌口水囊,水囊里装满了专门调配好的白糖淡盐水。
缓过劲来以后,就地趴下,冰冷的矮荒草里做俯卧撑,一千个起步。
这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人的潜能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
我觉得还能把自己逼得更狠些。
……
火红的旭日冉冉东升,照亮沉睡的江河万里,天际边泛起波澜壮阔的云海。
金光万丈,瑞雪兆丰年,盛世安泰。
没多少公鸡啼叫报晓了,绝大多数大公鸡、老母鸡、肥猪、肥羊……这几天全被老百姓宰杀了炒酒菜,以犒劳归家的儿女,招待来往的亲戚。
偌大的校场凄清寥落,空空荡荡。
终于又进来了另一人。
我眼睛一亮,立刻舔着狗脸,摇尾乞怜,奴颜婢膝,殷勤地迎了过去。
“哟,领导,新年好啊,恭喜发财,您也来习武?——”
“恭喜早了,明天才过年。”青年才俊吐出口寒气,穿裹着大红的冬季官服,愈发衬得容色胜雪,冰肌玉骨,“我来耍耍剑,耍完了便走,太冻了。”
跟屁虫,死乞白赖。
“哎嘿领导,虚空划拉没效果,卑职陪您练,来来来,拿卑职当靶子。”
“你起开,莫碍事。”嫌弃脸,巡视着找寻称心如意的空地,心无旁骛地独练,“本官对你划拉也没效果,真想突破瓶颈,得去找禁城里的武将,或者漠北的欧阳春。”
哎哎哎,别走啊,我娇艳欲滴的大傻子。
“领导!……”
“领导!……”
“大人!……”
“相公!……”
晴空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