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于跑步前行太久了,错过了人间许多美景。
路那么的明确,道阻且长。
一项学习任务完成了,紧接着是另一项练武任务,练武任务完成了,紧接着是另一项社交应酬任务,应酬任务完成了,紧接着是另一项学习任务……无限循环,日程永远排得满满当当,没有休息。
除夕夜、春节的意义在于阖家团圆,独身的中国人实在庆贺不起来,算起来,已经快三十年没过年了,活人气越来越淡薄,并且不觉得有什么。
被我视为社交应酬任务的上位者兼追求者,牵着我的手,在人海里挤来挤去,时不时地还会跑起来。
热闹鼎沸,参与盛大的请神游|(防和谐)|行,围观隆重的踩高跷表演,仰头痴望朵朵炸开的奇光异彩,点燃白亮的小烟花,塞在手里晃着玩儿,看民间艺人喷火、吞剑,猴子立起来模仿人走路,眼花缭乱地抛彩球……
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耳鸣,鲜活且驳杂的尘世欲望使人形骸放浪,各种酸的、甜的、辣的美味小吃交织在嘴里,渐渐辨不出滋味。
露天的勾栏里,胡琴伴小鼓,着党项族民族服饰的男性舞者,矫健帅气,奔放热烈地舞蹈。
党项族,来自西夏国,西夏属于现代中国的哪片国土来着?
宁|夏|回|族|自|治|区、甘|肃|省、青|海|省东北部、内|蒙|古西部地区、陕|西北部地区……大约是这些,无法确定,太久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图都已忘模糊了。
“你的眼睛快化成年糕,黏在他们身上了……”醋溜溜,十指相扣,硬扯着往外走。
“起开,”我扎稳下盘,不动如山,指了指瓦舍底下,大冬天裸着雪白腹部,旋转妩媚的胡姬,“你去她们那儿去,咱俩女的看美男,男的看美女,各欣赏各的。”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外族的蛮子跳舞更勾魂儿是吧?”磨后牙槽。
“是这么回事。”
轻轻点头,生物学上的倾向如此,越异域风情,越吸引人,更让人想播种,扩充基因库。
急眼儿了,扯胳膊,努力吸引注意力。
“娘子,你看我。”
“娘子,你转过头来。”
“明文,你看看本官,貌若潘安,情胜周郎,唇红齿白,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能文能武能打,有权有势有财,比那仨风餐露宿只会卖色相的野汉子有用多了……”
他妈|的,烦死了。
你再俊和我有个鸟关系?他们我随便玩,领导我敢惹?
把人圈起来骑,和被人圈起来骑,这两者之间的天壤之别,老子还是分得清楚的。
“……”
足下轻点,灵猫一般轻盈地飞上高台。
底下观众惊地静了静,三个结阵跳舞的党项族舞者呆了呆。
客流量高峰期,演艺遭打断,神色恼火不善,修剪精致的络腮胡抖动,叽里咕噜地围过来,凶神恶煞地驱赶人。展昭没理他们,一句听不懂,直接找旁边的混血翻译,身形挡住人群窃窃议论的视线,隐蔽地亮了亮腰牌。
“下去,”司法暴力机关的实权重职,指了指那仨舞夫,压低声,“否则从今往后,开封地界里你们讨饭的摊位可以消失了。”
翻译屁滚尿流地跑去,叽里呱啦地解释情况,把几个族人全拢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