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控诉铺天盖地袭来,为了照顾他们不懂蒙语,还贴心地用了蹩脚的汉语。
秦迦冷眼看着这一幕,眨眼间,一颗鸡蛋也拍碎在他前胸。
正好愁起床气没地撒,他冷笑一声,回身走进屋内,单手拎出一盆水,利落朝人群一泼——
哗啦一声,大部分人中招,被拎个透心凉。
有人发出尖叫,有人倒抽凉气,有人捏着鼻子干呕。
“清醒了?”秦迦垂着眸,语气凉凉问他们。
简易行也捂住鼻子,低声问他:“什么水,这么臭?”
秦迦瞥他一眼:“你昨夜的洗脚水。”
简易行憋得当场脸红,既是羞的,也是乐的,天知道他的脚可被誉为生化武器,能毒倒一头牛。
“枪响”之后,没有赢家。
周曳挤过来时闻到空气中的怪异味道,看着两败俱伤的一片狼藉,皱着眉来到两人面前。
“你们还好吗?”
秦迦点点头,话很刻薄:“看到他们不好,我就好了。”
简易行也跟着用力点头。
周曳看他俩这样,知道没什么大事,转身看向牧民,神色冷了下来。
“大家这是要逐客?”
牧民和她的关系算不上好,但和秦迦比强得多,有人扬声说:“周曳,你别管这事了,看在多年邻居的份上,我们不追究你,但是如果继续和他们站在一起,就是和我们为敌。”
“就是……”
……
眼看着声音再次起来,周曳开口打断:“怎么和我没关系?”
她刚才听见牧民的控诉,这事和乌尼尔脱不了干系。
“你们为乌尼尔打抱不平,也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做人得讲道理。”她顿了下,接着说:“各位只知道秦迦打了他,可你们了不了解原因?”
牧民嘴硬:“不管怎么样,打人都不对!”
周曳抿唇:“他打人该受惩罚,可轮不到各位来审判。”
语气刻意加重:“乌尼尔在他的车上动了手脚,我开车出了车祸,住院一周。”
“这……你们大概不清楚吧?”
像是被海水淹没头顶,骤然没了声音。
“证据……”有人发出微弱的抗议,马上被周曳截断:“乌尼尔被请进警察局,这就是证据,如果还不满意,我这里还有一段录像,你们想看吗?”
不等给出答案,周曳已经率先发进群里,很快面前响起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你们总是说外乡人,如果按照民族来看,我和乌尼尔一样是汉族人,我们也是外乡人。”
“若是按照利益,秦迦从没有损害过你们,乌尼尔带领大家发家致富,可是”她突然顿了下,咬了咬嘴唇:“可格尔的发展难道不是建立在达瓦的落败上吗?”
她已经尽力说的好听,当年的真相太恐怖,格尔的成功是带血的,是罪恶的。
所有人心底的秘密被她掏了出来,不少人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也有人在偷偷溜走。
看着眼前逐渐瓦解的人群,简易行凑到秦迦耳边问:“周小姐叽里呱啦地说了啥呀?”
刚才周曳和牧民的对话是用蒙语进行。
秦迦嫌恶地盯了眼他头顶地蛋皮,抬眼看向周曳时,眼神恢复欣赏:“不管说了什么,很帅不是吗?”
简易行:……
真是双标。
这次风波虽已过去,可格尔牧区肯定是没法住了,为了躲避乌尼尔的打击报复,几人搬去了达瓦牧区。
查苏大妈收拾好村里闲置的一个蒙古包,不好意思地对秦迦笑笑:“就这一个屋子,你们两个挤挤吧。”
话是对秦迦和简易行说的,秦迦听完,看向周曳:“那她呢?”
不等回答,阿吉泰抢先一步占站在周曳面前,脖子一哽:“周曳姐当然是和我们一起住了。”
嚣张的样子,秦迦想一拳打上去。
可没等他付诸行动,周曳从阿吉泰身后走出来,给了他们两个一人一眼,接着搂住旁边的查苏:“我当然是和大妈睡在一起。”
主打一个谁也不搭理。
行李是在随行的车里一起载过来的,整理好后,众人聚到查苏大妈家里吃饭。
胡琪泰大叔听说来了客人,当天从其他牧区赶了回来,趁着他们收拾的功夫,在门口架起来一堆篝火,火上面的支架上烤着肉,炖着汤。
游牧民族天生爱热闹,阿吉泰叫了朋友过来,一顿晚饭又吃成了篝火聚会。
裴盛宇看见秦迦,走上前来,挠挠头:“不好意思啊,秦哥,没找到你的手机。”
他带着几个年轻人在事发现场搜寻了整整两天,硬是没看到丁点儿影子。
拿了钱却没办成事,他觉得很愧疚。
秦迦正坐在篝火边翻动着架子上的肉串,听到裴盛宇的话,嘴角抿了抿。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可心中在做着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