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妥没理他,她想起他那可恶的口哨声,就对他没有好脸色看。杨策上下瞧了瞧她,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今天没发烧吧,感觉整个人都不怎么对劲啊!”说完就冲江庭曦喊道:“太阳太阳,你老婆给你的话梅呢?给我一小袋!”
“滚,你老婆吧!嘴里能干净点吗?”江庭曦笑骂道,随后利索地丢过来一包小话梅。杨策打开袋子,尝了一块,然后把话梅凑到妥妥眼皮子底下,认真地看着她:“小锥子,这话梅酸酸甜甜,极是开胃,人没劲,嘴里没味的时候吃一块,会感觉不错的。试试?”妥妥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真是善变。一会儿捉弄自己,一会儿捉弄老师,这会儿倒又来讨好卖乖了?但是见他此时一脸诚挚,眼睛里闪着光,看起来极是温柔。却不由得就把手伸了过去,从那个小小的袋子里取出一块梅肉,放进嘴里尝了起来。入口的酸味让她的味蕾全体起立了,她一个觳觫,龇起嘴唇,脸上的嫩肉全都皱在了一起,像一个干瘪皱缩的小橘子:“呀!好酸!”她抱着半边脸,嘴里的牙齿发软,她感觉它们都快融化了,气得她翻着白眼直瞪杨策。
她精彩纷呈的脸色把杨策逗乐了:“哈哈~有那么酸吗?还好啊!”杨策又拿出一块来试,嘴边的咬肌一动一动,止不住的笑让他的脸看起来像三月的阳光,温暖而明媚,这笑容让妥妥连日来的阴霾与不悦消失了一点点。她等嘴里的牙齿回过神来,重新回到它们自己的岗位,才感觉有一丝甜味隐约从舌底升了起来,然后慢慢漫满整个口腔,开始好吃了,她想。她瞄了一眼杨策:“你到底是先笑还是先吃东西?要吃东西就先吃完东西再来笑,要笑就先笑完再来吃东西。搞得我都看不清楚你到底在、在干嘛了。”她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被酸到牙齿的含糊不清。杨策觉得这样的王妥妥实在是太可笑了,他乐不可支地伏在桌子上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才直起身来,问道:“甜了没?这梅子入口酸,但吃到最后却是甜的。”妥妥感受着嘴里的丝丝清甜,看着花枝乱颤的他,心想,没人知道他很帅吗?这样笑得花枝乱颤是要迷惑谁?
这时,班上的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她叫李秋白,秋水白石何离离,这离离的李秋白长得高挑苗条,清水挂面般的头发齐肩而裁,把她椭圆形的脸和长长的睫毛衬得精神百倍。“杨策,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也说给大伙听听让大家都开心开心呀!”李秋白的声音带着天然的娇媚,所以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大把护花使者,不是帮她倒水,就是帮她丢垃圾,用她夸下海口的话说就是:“要不是我还想着要成绩,作业不让我自己动一笔,排着队都有人帮我写。”
王妥妥有些不开心地看着她,杨策把手里的梅子往妥妥手里一塞,一本正经地对李秋白说:“吃梅子,酸笑了。”“那我也要酸一个,我也想开心开心。”李秋白嘟起嘴唇在杨策前面的位子坐了下来。妥妥准备把梅子递给她。但杨策一把按住:“我还要吃的,你去找江庭曦要,他给我的。”李秋白睁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杨策,一脸惊讶:“包子,我可没看出来,你这么小气的吗?”说话间眉眼里尽是委屈和不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妥妥不悦地皱起眉毛看着他们俩。
“你看,我就剩下这么多了。你去找江庭曦要。你这么漂亮,江庭曦一定会给你的。”杨策看了一眼妥妥,挑起一边眉毛,说的话虽然没什么不好听的,但那张说话的脸却殊无笑意,张扬肆意的五官轮廊分明,接着随手把剩下的一点话梅往妥妥手里塞了塞。李秋白还没有接收过那么明摆着的拒绝,不由得生起气来,娇俏的脸上写满不乐意,但是她是个非常识时务的姑娘,立马转过头喊道:“江庭曦!”
“得了得了~给你哈!真是的,给我几袋话梅我还没吃几口全给你们了!”班长大人很不情愿地从包里拿出一袋来丢给江秋白。李秋白开心地扬起手中的话梅对着杨策做了一个鬼脸,朝着他吐了一下舌头,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小气鬼!”
杨策笑了:“我要是有个那么好的老婆,请你们每人吃一百袋梅子!”被打趣的江庭曦恼怒地说:“再说一次,下次再有什么喂小黑也不给你们吃!”小黑是江庭曦家的狗,重七八十斤,江庭曦家里没人照料他,小黑又爱缠人,他不得已隔三差五地把它带到学校里拴在教学楼后的树下。
不过妥妥总算是心情好了一点,看杨策也顺眼了不少,她和杨策两个人你一块我一块地分着吃完手里的梅子,不经意地问道:“谁给的话梅?辜兰芳?”杨策点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