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上半年的时光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几番追逐,几番奔忙,几缕秋风,几许寒霜,说话间,看看又到放假的时光了。
这几天妥妥都在躲着杨策,她对那天体育课的事情仍心有余悸,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这天放学的时候妥妥和慧佳打扫卫生回去得很晚,两人一同出校门的时候看见杨策倚在校门一侧,双手交于胸前,似乎在等人。妥妥拉着慧佳准备快步离开,杨策却冷冷喊道:“黎慧佳!”
慧佳诧异地回过头看着头戴压舌帽,身穿一件格子罩衫的杨策—他全身笼罩着一种危险的气息,慧佳结结巴巴地说:“你……要干什么?”她强作镇定地站到了妥妥前面,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眼神慵懒,样子看起来闲散却完全不怀好意的人。
“你觉得呢?未必还会吃了你不成?”杨策几步走过来,将慧佳手里提着的妥妥的外套扯了过来,“你先回去,我找王妥妥有事。”
慧佳不肯,拽住手里被扯走的衣服一角,她有些不放心,看看畏缩后退的妥妥,又看看毫不客气的杨策:“我要等她回家。”
杨策闻言抬起头,看了慧佳一眼,眼神里充满着冷冷的笑意,他弯起一边嘴角道:“可以的,只要你想你那理发店小哥的事被你哥知道,你尽可以在这多等等。”
慧佳脸色开始发白起来,她的手虽然还拽着那条衣角,但力道已经明显松了下来,她有些畏怯地看了杨策一眼:“你要干什么?”
“说了只是说几句话。”杨策不耐烦的说道,声音毫不客气,“我还会打她不成?就算我要打她,你拦得住?”
慧佳不说话,妥妥一直站在一旁一声不吭。慧佳对妥妥道:“妥妥……”
“没事,你先回去。”妥妥温声说。
慧佳像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背着书包匆匆回去了。学校大门口依稀还有一部分老师和同学离开,杨策一把拉过妥妥,将她带到学校附近的林子里,他把她逮到一棵树下,双手撑着树干,把妥妥锁在他的双臂之间,然后逼近妥妥的脸,问道:“你什么意思?”
妥妥有些不解地问:“什么什么意思?”
“我今天下课来找你,你明明看见我过来了,转身就出教室了;中午吃饭也是的,你和黎慧佳端着碗在排队,看见我在队伍里,你就转到了另一个队去了。我就那么惹人讨厌?”杨策眯起双眼,长长的睫毛之间里的眼神意味不明,他的眼睛向来黑白分明,是开心是不悦都写在眼里,此刻被上下睫羽覆盖起来却让人觉得那潭隙间凶险万千,说话间质问的气息将妥妥唬得一动也不敢动。
还好,树干上有一只蚂蚁被他的声音逼得颤动着触角,飞快地逃走了,杨策死死地盯着妥妥的眼神终于移开了目光,他眯着眼看着逃走的蚂蚁,怕树上还有其它虫子跑到妥妥身上去,于是把她拉得离树干稍远了一些。
妥妥不明所以地瑟缩着肩膀,这个男孩身上散发着的每一丝气息都让她既觉得害怕又想亲近,她甚到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但是她又害怕,害怕这样陌生的自己,这种矛盾时时刻刻都能将自己撕裂。她翕张着嘴唇,微颤着睫羽,还没有说话,眼泪就扑漱漱地落了下来。
杨策心里一震,松开了手,声音软了下来:“你怎么了?”伸手轻拭她脸上的泪。
“我害怕……杨策,我好怕……”妥妥肩膀颤动,哽咽着摇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杨策心痛起来,他扶住妥妥的肩膀,轻柔而坚定地问:“你在怕什么?”
“我不知道……”妥妥摇头。“你离我太近了,我就害怕……我总是,总是既期待……又害怕……”
杨策心里一阵狂喜:“你期待什么?期待我这样?是吗?”他一把握住妥妥的手,亲了亲她的额头。但是,没有像上次一样莽撞地去吻她的嘴唇。
妥妥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不要这样……”
“小锥子,你喜欢我的对不对?喜欢我,才会期待我靠近你。你喜欢我,才会关注我,才会害怕我。是不是?”杨策步步紧逼,不让王妥妥再后退。
妥妥疯狂地摇着头:“但是,但是我们还很小……我们不能这样……”
杨策轻蔑地勾起唇:“不能怎样?不能这样?”杨策又亲了亲妥妥的前额,毫不在意地说:“放在古代,我们早就可以成亲了。如果不是要上学,十几岁的女孩当母亲的一点也不少见。”
妥妥惊讶地瞪起眼,盯着杨策,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就因为自己喜欢他,他就可以胡说八道?就因为自己喜欢他,他就可以胡作非为?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妥妥扒开杨策的手,推了他一把就往前走。
杨策气结,一把逮住她:“王妥妥,送自行车给我的是不是你?关心我早晨能不能及时到校的是不是你?生日送我项链的是不是你?你的意思是我会错意了?”他的口气咄咄逼人,严肃的表情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英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