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便真的只剩他一个人了。
……
天灾至,好在陆枝应对及时,稳住了人心。
谢玄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罗征,罗征派了一队人马往边境送物资。
陆枝暂时松了口气,可看着屋外纷飞的大雪,提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来:“这雪看着还要下上许久,城内的储存已然不够。”
现在纵然他们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谢玄:“如今只得向外面买。”
陆枝同意:“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但邻州知晓凤州的情况,商家必然会坐地起价。”
谢玄:“或许,可以跳过商家。”
陆枝眼睛一亮:“你是说直接找农家,这是个好法子!”
随即她又颓丧下去:“商家皆以利为先,他们怎会真心实意地告诉我们?若靠我们自己找,这时日怕是来不及。”
谢玄给陆枝揉了揉太阳穴:“枝儿莫不是忘了,咱们有着诸位家主?”
陆枝一拍手心:“对呀,这诸位家主乃是众商家最大的客户,定然不敢得罪,让他们去打听再好不过了。”
她反身抱住谢玄:“还是夫君心思细腻,我这就喊人去办。”
谢玄拉住陆枝:“我早已吩咐下去,这些时日你忧心太过,今日便好生歇一歇。”
陆枝看谢玄安排妥当便答道:“好,你陪我。”
谢玄:“自然。”
……
司衡沐武金承分别带着人从周边的村落购买到足够足量的粮食和棉花。
陆枝让楚悦带着人赶制冬衣,钱瑞的家眷也跟着一起,全城会绣工的娘子几乎都被陆枝找了来。
楚悦虽恨钱瑞,但也未迁怒于其家眷,她明白当下应以大事为重。
元霜与钱瑞家眷起了冲突,楚悦甚至还从中调和安抚双方。
陆枝听后有些佩服楚悦。
罗征带着人将粮食送往边境,再返回时,冬衣已加急赶制好,可送往边境。
他看着一团一团的冬衣装上车,车后是一大批缝衣的绣娘,心头涌出一大股暖流。
当真有人拿他们的命当命。
谢玄曾对他说:【你为国守边疆,我定不会负你与众将士。】
当今陛下为让他夺霍家兵权,不惜给边境将士送霉粮,他原本想要这前程,而今觉得这前程也不过如此,若有朝一日,天子想要换掉他,是不是也会给他送来霉粮,他与他的兵驻守边境,日夜苦寒,最终还要被他们的天子寒心。
罗征看见谢玄,策马过来,问道:“殿下当日所说之言可都作数?”
谢玄:“只要罗将军忠心大栾,一切都作数。”
罗征翻身下马,抱拳跪下:“罗征愿率罗家军奉殿下为主。”
他身后的兵跟着跪下:“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殿下。”
谢玄扶起罗征:“罗将军请起,此趟还要劳烦罗将军了。”
罗征:“定不辱命。”
陆枝走到谢玄身旁,看着一众将士离去的背影问道:“你许了他什么?”
谢玄:“要不夫人猜猜?”
“嗯……”陆枝托着下巴沉思,“于将而言,最重要的是兵权,你可是承诺永不夺他兵权了?”
谢玄笑笑:“什么都瞒不过夫人。你可觉得此举不妥?”
陆枝摇头:“若是忠于国家,兵权是哪位将军拿着都无妨。”
“不过,”她调侃道:“古往今来,肯放兵权的傻子就你这么一个,你就不怕他造反?”
谢玄:“自然是有牵制他的手段。”
陆枝仰起脸问:“是什么,快告诉我。”
谢玄:“你再猜猜?”
陆枝摇了摇头:“这个真猜不出来,美人金银权势,好像都不太对。”
谢玄揽过陆枝的肩:“若我们真的走到了那个位置,将来孩子出生,罗家嫡生的孩子便得送入宫中做伴读。”
陆枝:“这不就是质子?”
她用手肘捅了捅谢玄的腰:“你挺坏啊。”
谢玄挑眉:“我可没有不许罗家人进宫看孩子,甚至同意孩子娘亲一道入宫照顾。”
陆枝知道谢玄本意虽是牵制罗家,但也不希望孩子幼时过得太孤单,她故意装作不懂,道:“好啊,连娘亲都是人质,你可真够黑心的。”
谢玄抓住陆枝在他腰间捏来捏去的手:“招罗家嫡子伴读有个前提条件。”
陆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前提条件?”
谢玄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前提是咱们得有个孩子。”
“所以,”他凑近看着陆枝,“夫人,咱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陆枝心头一跳,瞬间熟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