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竞轩的这一桩案子天盛帝处理得很是糟糕,母子二人今日大吵一架正是为了此事,天盛帝怒气攻心更是口不择言,这才让太后知晓了流言之事。
她叹口气说道:“柳竞轩和周望川都已经死了,只怕是难以下手。”
陈怀玦语气坚决:“儿臣已经摸到了些线索,恳请母后给儿臣些时间,儿臣必将幕后之人送到母后面前处置。”
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太后心里也清楚。
“记得此事要快,万不可耽搁。”
“是,儿臣遵命。母后这些日子也要千万保重凤体。”
“母后知道,你们去吧。”
吕映仪知道陈怀玦不放心,主动开口:“母后让儿臣留下来照顾您吧。”
太后沉默了一下也答应下来。
吕映仪将陈怀玦送到仁寿宫门口,一边为他系着披风一边安抚他。
“你放心吧,母后这里有我呢。”
他眼中露出心疼和愧疚。
“辛苦你了。”
“没事,你快去吧,你早日将事情办妥了,母后才能早日大安。”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道转角处,她才转身回去。
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吕映仪端正地跪坐在太后的床榻边准备喂药。
太后将她拉起,让她坐在自己的床榻上。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行这些虚礼。”
“是。”
太后实在是没有力气,只能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喝药。
“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这么好的天气留在这里陪我这个老人家。”
“儿臣巴不得留在母后这里,倒是母后不要多嫌儿臣才好。”
太后扯了扯嘴角,努力想笑一笑,却怎么也做不到。
阳关透过花窗的格栅被剪成碎影洒在她的脸上,将她毫无血色的面容映衬出几分生气。
“这样好的日头哀家也不知还能见几日。”
吕映仪努力笑得眉眼弯弯,带着符合自己年纪的天真烂漫。
“都说今年的气象比往年都好,这样的好日头只怕母后要日日见了。”
邓嬷嬷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到时候只怕您天天看,都见得腻烦了。”
太后温柔地将吕映仪拢在怀里:“哀家这么多儿媳,就数你最招人喜欢。”
“母后这么说,儿臣可要吃醋了。”
皇后带着徐贵妃也走了进来,徐贵妃的脸色看起来比太后的还差。
前不久,她的父亲也被辅国公的流言波及,还被人乘机狠狠参了一本。
太后是她在宫中的唯一依仗,如今娘家失势,若是太后也没了,她在后宫的日子只怕会更加难过。
虽然吕映仪脑中思绪万千,身体的本能和多年良好礼仪养出的习惯还是让她利落起身向着二人行礼。
皇后仍旧是亲热地迎上来,将她下蹲到一半的身子扶起。
吕映仪的思绪也顺着想到她身上,谢知韫费心为她打听来不少事情。
皇后的父亲,当朝的国丈,最初只是一个四品官员,虽然家世不显,却与先帝有缘,两家结下了娃娃亲。
先帝重诺,即便后来从一个不显眼的皇子一跃成为太子,也还是履行了娃娃亲。
皇后十六岁嫁入东宫,初时二人也算是蜜里调油,只是所有的年少夫妻总是从两心相系走向相看两厌。
在当时还是昭训的贤贵妃也进了东宫之后,两人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