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梦中的场景异常相似。
骨髓关节处的疼痛一下落实在身体上,白寻原本就没彻底从梦中醒来,眼角犹然带着泪光,颜秋池这一按,直接把她的眼泪按出来了。
白寻呜咽出声,眼泪如决堤一样流出,浸湿了被褥枕头。
随着哭声的爆发,她手肘的疼痛也陡然消失。
颜秋池收回手,神情有些古怪。她看着将整颗头颅埋进被褥中,哭得肩膀抖动的白寻,眼底有一瞬的茫然。
这是怎么了?
美人神情不由自主地绷紧。她微微吸了一口气,语声平静问道:“怎么了?”
白寻仍旧抓着被子,哭得呜呜咽咽。
她哭得气都快喘不过来,却还要使劲把头朝被子里埋,一副要把自己活活闷死的模样。
颜秋池瞧得脑袋抽痛,她忍着心里的闷气,伸手把白寻的头从被褥里扒了出来。
“做什么?把眼泪鼻涕全蹭被子上,你拿被子当手帕用?”
白寻被强行从被子里扯出来,露出一张鼻子眼睛都发红的脸。她眼睛红得像猴屁股,嘴角抿得死紧,几乎抿做一条直线。
颜秋池唇瓣才刚动了动,面前的白寻便又张开嘴,哭得更大声了。
她一边哭,一边还抽着气,断断续续道:“主人,我知道你救我已经、已经是仁至义尽,但是如果你想、你想杀我的话,能不能不要偷偷的杀,可不可以就是、就是给我一个日子,让我吃点好的,然后再、再上路啊呜呜呜呜……”
颜秋池:“……”
颜秋池:“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
白寻嘴巴一撇,哭得更伤心了:“你半夜来我房间,按我的骨头,不就是、不就是为了看哪里好下手,然后再砍掉吗?我看过一个故事,一个杀牛的,他杀牛的技术很娴熟,刀片都是精准插进牛骨头缝里的,杀了很多年牛,刀都没有坏掉……”
“……”
颜秋池冷笑:“我什么修为什么地位,杀你还要按骨位?”
“白寻,你瞧不起谁呢?”
白寻被颜秋池的话音吓了一跳。她颤巍巍地抽了一大口气,然后睁着一双泪眼,愣愣地看着颜秋池。
颜秋池见她这幅模样,面上冷笑更浓。她道:“白寻,你在断水派受刑的时候,把脑子掉在刑场上了?”
说完这话,眼前的少女便开始发抖。
白寻停止了哭泣,眼泪却还在不受控制地流。少女身形单薄,肩膀颤动时,便格外像一张在风中摇曳的薄纸片,好似一碰就会倒。
颜秋池的表情彻底怔住。
她眼力很好,自然能看出来,白寻并不是伪装的,而是真的不受控制地在颤抖。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屈辱和惊吓,抖得像筛子,连嘴唇都发白。
但饶是如此,白寻依然颤着声音,努力说清楚话:“不要、不要提刑场好不好,主人……我好痛。”
她不知道如何表述这种状态,只知道,每当想起刑场上的情景时,她的身体就像再一次被撕裂了一样痛。
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
好丢脸,可是她也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