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在后来的流传之中，鲛人变成了美轮美奂之灵，陵鱼则成了万恶之凶兽。

“听是听过，只不过都是小时候听师父讲起的故事，也不知真假。”

扶桑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凡人通过史籍探寻过往，可史籍所言未必是真。他走出房门，江烨也跟着他走出房门，两人坐在餐桌前相互对视。扶桑回忆着梦境，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之中，当年之事也露出了踪迹。

“六千年前，陵鱼出世，本为司农之神座下灵兽。只是神族须得不断历劫才能完成神阶，它错投人道，成为人与凡人相爱。”

江烨听着，不由琢磨出一丝味道：“难道又是神人不能谈恋爱然后棒打鸳鸯的戏码？”

扶桑没有理睬他，继续说道：“陵鱼成为人之后就生活了山间，那时凡人过得很是简朴，人间辗转千百回后，他与凡人相恋这才应了天劫。我所知不多，听族中长老曾言，陵鱼与那女子历经七世，但都不得善果，或是战乱不休，或是狼獾侵扰，又或者是他们身份不同。后来他生出怨气，在人间游历百年追寻其妻子，铸成大错，又被妖魔两族操控，后来就被女娲封印入了画卷。”

“看来，是个情种。”江烨听完这个故事后，变得沉默，手里捏了支烟，夹在指缝间，但迟迟没有点燃。

扶桑继续说着，平静地说出他的归宿：“我一旦苏醒，山海经卷轴的封印就会慢慢消减，直到所有异兽涌出，一旦所有异兽出世，天下必将大乱。”

“大祭司突然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江烨看不懂他，突然笑了，显然是被气笑的，“现在，是想回去天坑里继续躺着吗？”

“既然封印已经解开，那也是无法逆转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祭司看过了那么多书，应该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江烨面对扶桑时依旧微笑着，但平常的吊儿郎当样却消失的一干二净。

扶桑在看过他的笑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有了几分宽慰，这凡人总归还有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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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号，下午三点，公安局接到报警，有一对六人组成的爬山爱好者在南山下落不明，山下出现动物撕咬的痕迹。

三点四十分左右，叶佳开着车和盛绝赶到南山，等他们到现场之后协同刑警同事一起封控现场。彼时，妥鹏飞也在。

原本早上还遮盖着地面的积雪这时已经笑容，通往山上的路变得清晰起来，血水混杂这消融的雪水顺着地势流到山下村镇里的沟渠里。

南山天朗云清，不像是曾经历过鬼气或者邪祟侵袭。叶佳和盛绝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山野里走去。

在山下的时候，刑警的同事就已经告诉他们，目前在山下已经找到了五部手机，都是关机的状态。应该还有一部手机在山上或者说在他们下山的途中，那必然就得上山就找一找，也许还能找到幸存者。

道路因为积雪的融化而变得泥泞，叶佳来时穿着棕色的马丁靴，走上山还没五分钟就变成了一双泥鞋，走路也越发的举步维艰。

盛绝在她后面，看着踩着地上的脚印，这一路上四周的树梢上都挂着黑褐色的血迹，他不禁皱眉。他们有灵力的人五感都比凡人出众很多，本来在凡人闻起来已经淡弱的血腥气，在他们闻起来就是异常浓重。

盛绝捂着鼻子，发出嗡嗡的说话声：“我觉得这座山上应该没有幸存者了。”

叶佳猛地回头，一记眼刀甩在盛绝脸上：“闭嘴。”

“叶佳。”盛绝停下脚步，“树梢上的血迹你看到了吗？山上的血从流下汇入沟渠里，也许从开始就有人在山上丧命了，然后那群人才下山，但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

叶佳低垂着头看着泥泞路面上的血水，青苔遍野，上面的血迹已经被笑容的雪水冲刷了大半，可树梢枝干上的血迹犹存。虽然不想承认，但盛绝这次说的话她无法反驳。

“那就上去寻找死者的尸体。”

盛绝伸手拉住她：“现在不是贸然上去的时候，一下子能害六个人，你觉得这会是什么品级的怪物。”

“不会低于九婴。”叶佳脱口而出之后下意识地思索起来，一瞬间骇然冲上头顶，当即脑中一阵眩晕。

盛绝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你现在知道了吧，我们这样上去只是徒劳，现在要做的就是联系老大，实在不行咱们可能还得联系祭平司那边。”

叶佳一阵烦闷：“老大的伤刚好的差不多，要是再让他身陷险境咱们还是人吗？再者去联系祭平司是有条件的，祭平司不处理人间事，你忘了？”

盛绝看叶佳没有注意，就自作主张给江烨打了电话，电话里他没有过多的寒暄，开门见山道：“老大，休假结束了，南山六人失踪，疑似有更大品级的异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