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麻子,我给你带生意来了!”老板娘远远地就扯着嗓子喊了,等走到一个院子的门就打开了。
一个脸上带着麻子的中年男人窜出个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生意在哪儿?我张麻子的货以前可都是供给酒楼的,谁说起都是这个。”他比划了大拇指,脸上带出些自得。
老板娘直接打断了他的吹嘘:“那都是陈年往事了,你要是能把生意做进会宾楼,那才算是本事呢。”
张麻子瞬间卡壳,脸上讪讪,眼睛一溜看到跟在对方身边的陌生面孔,忙殷勤道:“这就是我那生意?”
白景上前两步,笑道:“张老板。”
张麻子一听这称呼,脸上就软了大半。
这称呼,听着真舒坦。
“小娘子要什么,只要我张麻子有的尽数给你拿出来,便是没有的也能给您拿到货。”
白景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需求:“烟熏乌梅、干山楂、乌枣各五斤,红豆蔻两斤,甘草、陈皮各一斤。”她略一沉吟,“暂且先这些吧,若是成品不错,再来订大货。”
张麻子头一回见到这样的订单,如果说他凭经验还能猜到几分是某种方子,那老板娘就真是一头雾水了。
她不知道具体价钱,但也听过甘草、陈皮这种常见药材,忙劝道:“这又是零嘴,又是药材的……小娘子啊,你可别被人骗了,这药材可不便宜呢。”
白景轻轻摇头:“就订这些,阿娘吃不下饭,为人子女的,总得试试才能死心。”又冲着老板娘笑道,“说不定真能被我碰巧搞出个好方子来呢,到时候我就在姐姐旁边开饮子店,正好与你家的烧饼搭配着卖。”
老板娘却没把这话当真,谁家方子不是一代代改良当传家宝口口相传,哪能就这么轻易撞出来。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劝也劝了,说起来也就是半日的交情,不好再多说什么。
白景含笑看着张麻子:“张老板,我这些货能当场拿出来吗?”
张麻子眉头一皱:“干山楂、乌枣好说,红豆蔻陈皮也有存货,只是这乌梅必得烟熏的?还有甘草,我得去药材铺子拿货。”
白景态度委婉而坚定。
张麻子让开门,引着两人进屋:“您稍坐,我去我兄弟那头看看货。”他给人倒了两碗水就径自出了院子。
索性白景的运气不错,只等了半个时辰,张麻子就提着一个布包走了进来。
他抹了把汗,小心放下布包,走到水桶旁舀了一瓢水咕嘟嘟灌了下去,然后才走进内室取了几个木盒子出来。
张麻子当着白景的面摊开:“您验验货。”
白景细细翻看了一遍,不是顶好的货,但在这个市场定位下也算得上佳品了。
见她笑着点头,张麻子忙用称一样样称好,再用油纸包好递过去:“白小娘子,您瞧,是不是这些数?”
白景面上带笑,但手中掂量的动作也没少,待一个个验过货之后,才露出明显笑意:“张老板厚道。”
张麻子从桌子底下抽出算盘:“乌梅30文一斤,烟熏乌梅再加5文,计175文;乌枣20文一斤,五斤就是100文;干山楂15文一斤,这是75文;红豆蔻就贵了些,40文一斤,两斤就是80文;至于这药材价就更高了,甘草每斤100文,陈皮80文,您各买一斤,得有180文;给您抹个零儿,合计600文。”
白景快速回忆了系统给出的方子,占了大头的陈皮和甘草用量极少,这次买回去能用一段时间了,算起来煮一次酸梅汤的成本大概在100文以内,并没有超出她的心理价位。
于是张麻子就见这陌生的小娘子几乎并没有犹豫,像是看不到这将近一般人家大半个月花销的价钱似的,一样样将东西都收进了随身的篮子里,又掏出钱袋取了半角碎银出来,又从腰间荷包拿了二十个铜子儿,一齐堆在桌上。
“您称称,可对数?”
自张家酒楼倒闭,张麻子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用银子的生意,眼睛立时便亮了几个度,忙不迭进内室拿了称银子的小称,仔仔细细称了好几遍。
“没问题,就是这个数。”张麻子脸上笑开了花,“小娘子下回再来啊,我家的东西出了名的真材实料。”
白景提着篮子跨出院门,微笑着应下。
——今晚就开始熬制酸梅汤,晚上就放在井水里冰着,明日就能开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