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院子的位置很不错,或者说附近这块地段都很好。
往南是货物集散之地,这里就是商队进城的必经之路;往北是大商铺聚集点,附近做活的人基本都到这里寻摸吃食。
坐拥道路交汇点与人流量,只要有一门不差的手艺,就基本能养活一家子。若非这院子实在邪门,也轮不到白景来捡漏。但饶是如此,这租金也比原计划的高了整整三成。
舟车劳顿,几人也没心思挑剔,简单打扫一下就住进了小院。
厨房里的一应物品都没时间去买,白景就带着福伯去附近的食铺里买了些许吃食先垫垫肚子,把今天先打发过去。
“福伯过来坐,之前在船上不是都一起了嘛,快过来。”
下了船住进院落里,福伯又有点固态萌发的苗头,白景逮到机会就要喊他一声,希望早日让他习惯新生活。
白母也跟着劝说:“小景说的对,阿福你从小跟着夫君,现在又看顾着我们,若是你不嫌弃,以后我们就以兄妹相称。”
福伯连声道:“不敢,阿福怎么能冒犯夫人和小姐呢。”
几人又是一番拉扯,最后还是白景以寡妇门前是非多为由,让福伯认下了远方表哥的身份。
本以为这段饭能顺利了,但没想到白母又出了状况。
她本就身体虚弱,又是连日赶路,路上也只是以干粮垫肚子,现在沾了点荤腥,胃里就不大舒服了,只是为了不扫两人的兴致才勉强忍着。
白景却一眼就看了出来,却苦于暂时没有解决之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暗暗着急。一来二去,赶紧赚钱的心思越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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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最重要的是看准市场、明确定位,之前的张家酒楼就是因为定位混乱,上不去下不来才导致破产。
次日,白景起了个早,简单洗漱后就溜溜达达地上了街。
除了市场,竞争对手也是不得不考虑因素,他们一行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在初期很难跟做出了口碑有回头客的摊子争抢,不如一开始就瞄准市场空档,与其他商贩形成隐性的合作关系。
毕竟生意场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白景从街头逛到结尾,路上还买了个饭团充饥,等她原路返回时,小院旁边卖烧饼的摊子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姐姐生意不错啊。”她直接包圆了剩下的七八个烧饼,却没直接走,反倒站在边上与老板娘搭起话来。
按照往日的情况,客人越来越少,这七八个烧饼还得再卖两三刻钟,现在被白景买下,她也能早点收摊休息。
本就对客人带着笑的脸,这下更是从眼底就透出和气,老板娘闻言笑着回道:“只是赚点辛苦钱,比不得小娘子日日富足。”
白景现下虽衣着朴素,但脸上身上露出的皮肤光滑细腻,一看就不是风吹日晒的人家能养出来的。
白景只抿嘴笑了笑,继续把话题往目的转,她状似随意地抱怨道:“我今日起了一大早,本想喝点汤水通通肚子,谁知从街头走到街尾也没见几家,半路啃了个饭团子可把我干得不行。”
老板娘一边擦着案桌一边回道:“娘子是刚来的吧。咱们这儿早上都是来去匆匆的人,顺路买点也就边走边吃了,汤汤水水的烫口,得坐下慢慢吃,谁耽搁得起啊。”
白景若有所思,见老板娘也快收拾好了,便做出离去的姿态,不过走之前还问了句:“午后这么热,不知哪里有好喝开胃的饮子卖?”
老板娘将最后一块老面收进盆中,想到这日渐炎热的天气,也没忍住抱怨一句:“隔壁街倒是多得很,只是一碗饮子二十文,这哪是咱们能喝得起的。自家做吧,没有配方哪里能煮出好喝的饮子来,家中做了两次,银钱花进去不少,结果出来的全是捏着鼻子才能灌下去的怪味汤。”
白景道:“姐姐家中能有做两次饮子的闲钱,想来生意很是红火。等攒够了银钱,送娃子读些书,以后说不定还能被人称句‘老夫人’呢。”
被隐晦地奉承了一把,老板娘脸上笑开了花,连声道:“可不敢想,我家那泥猴能学几个字,到隔壁街当个风吹不到雨打不着的账房,我就心满意足了。”话虽如此,但也没见她止住笑脸。
“对了,姐姐可知哪里能买到实惠的乌梅山楂等物?家中母亲苦夏,吃不下饭食,想给她做点开胃的茶水。”白景微垂下眉眼,天生自带的亲和之气让她的话显得很有说服力。
“哎呦,那你可问着了!”老板娘一拍大腿,“我正认识一个商贩呢,之前都是给张家酒楼供货,今年酒楼倒闭,他手里也积了一大堆货卖不出去,这些日子正犯愁。”
像是怕白景怀疑,她不停嘴地补充道:“都是自家种的好东西,在附近这片都是有名,娘子要是买多还能先试用。”
白景得了确切消息,把烧饼拎回小院后,就提了一个篮子跟老板娘去找那商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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