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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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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是不知道这景是单单为臣搭的,若是知道,哪能浪费陛下的心意?”

池中有一黑一白两尾锦鲤追逐而游,楚怀昔饶有兴味地看着,“臣只以为陛下近日政务繁忙,这才没去雍台宫讨嫌呢。陛下想见臣,派人通传不就好了?”

“朕有那么霸道么?楚楚好容易离了朕的眼皮子底下,想忙些自己的事,朕哪好马上抓回来拘着。”

薄九厉将那“拘”字念得很轻,楚怀昔却无端觉得颈后一紧,忍不住抬手摩挲了一下:“客气了。”

他的反应完完整整落在薄九厉眼中,后者眼睫后的双眸微沉,几许后转身到棋盘一侧坐下:“会下棋么?”

楚怀昔也跟着坐下了:“略会一点。”

对弈时依例是白棋先行,目下楚怀昔手边棋奁盛的是黑子,薄九厉将手搭在棋奁边沿,将推未推:“换棋?”

“别了。臣不喜欢被让着。”

楚怀昔比了个请的手势,笑吟吟道,“况且棋局如朝局,臣是不可能赢过陛下的,是先是后都无所谓。”

薄九厉未置可否,二人先后落子占星位,薄九厉淡声问:“所以这些日子你往藏卷阁跑,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楚怀昔沉吟片刻,到底没瞒着:“陛下,你听说过‘华氏商社’吗?”

他原本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思,倒也没真抱太大希望,不料薄九厉道:“你就是为了查这个?直接问朕啊。”

楚怀昔拈棋的手一顿:“陛下知道?”

“略有了解。但这件事,你问人比查史籍来得好。”

薄九厉提走楚怀昔三颗黑子,放回他手边棋奁,这才道,“华氏是楚国世代经商的家族,后来族中出了一个名为华璋的奇才,这人虽为女流,但商业才干远超男子。华氏商社传至她手中后被推至鼎盛,名下产业遍布列国。不过后来华璋和楚国武安侯一见钟情,因为楚国素有王公贵族不得经商的规定,二人为了名正言顺成婚,华璋选择将商社解散,华氏一夜之间销声匿迹。”

楚怀昔很意外:“……解散了?”

“对,至少明面上没有再留存一家产业。”

薄九厉抬抬下颌示意楚怀昔继续行棋,“此举在当年颇为为人诟病,不解者有,唾骂者亦有。后来武安侯为了防民之口,又下令将所有关于华氏的记载全部抹去,胆敢置喙者一律格杀。”

楚怀昔对武安侯的做法不敢苟同,但他此刻更关心别的东西,手搭在棋奁边缘没动,继续问:“武安侯……是芈鄞父亲楚昭文王时期的君侯,距今已经隔了两代人了。所以这几十年间,‘华氏商社’完全没有再活动的迹象?”

薄九厉摇头:“没有。如果说昔日的华氏商社风光无两、无人敢撼,那么在华璋将其解散后,商社成员都要愈发谨小慎微。毕竟商社互相援助的力量没了,可令人眼红的厚利和资源还在,这已经不是金光大厦,而是人人能咬的肥肉。”

楚怀昔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下巴,眼睫微垂,沉默着思索。

无论是“武安侯”还是“华氏”,他在楚国时其实都甚少有耳闻。

他只知道武安侯在某次战争中为国捐躯,其妻子于守灵之时触柱而死,二人的遗孤后来也意外离世,这一脉就此断绝,却从未得知武安侯的妻子曾经竟有着不输丈夫的煊赫身世。

如果华氏商社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他又对此知之甚少,何以会引得楚王的杀心?难道是郭千山查的方向出了问题?

“若你真想查,也未必完全没有希望。华氏商社树大根深,想彻底抹去痕迹也非易事。近年来卫国商业兴起,保不准里面就有昔日华氏的人在走动。”

薄九厉见楚怀昔不吭声,又开口道。

楚怀昔回神,他施施然摸起黑子,将一处行将气绝的棋堪堪救活了,而后轻笑一声:“不急。路还长,慢慢走啊。”

“你棋下得不错。”

二人没再就这个话题纠结,继续在棋盘上拼杀,落子的空当里,薄九厉抬头看他,“怎么,爱好这个?”

“谈不上爱或不爱,门里教的,我就学。”

楚怀昔按着袖口,优游不迫地布局,“拂衣门培养刺客不仅仅是为了杀人的,偶尔还需要刺探情报。这时候硬拼不行,就得让门人伪装接近,投其所好,伺机而动。”

“投其所好。”

薄九厉饶有兴味地问了一句,“比如呢?”

“比如琴棋书画,御马驯兽……”

楚怀昔顿了顿,毫不避讳地说道,“再比如,色.诱。”

棋盘上,黑子紧贴着白子,像是在诱拐着对方落入陷阱,可此方的陷阱又是彼方更大的深渊。二人如此胶着,你来我往地吃子,过了好一会儿,薄九厉才不咸不淡地道:“朕的楚楚武艺卓绝,天下哪有你闯不进的地方,还用废这种心思?”

他语气里辨不出喜怒,眸色却是沉的。

楚怀昔狡黠又坏意地笑,沁着笑意的眼尾挑出了恰到好处的弧度,显得整个人艳而不俗。

他稍稍向前倾身,低声道:“臣这不是正在对陛下用么?”

薄九厉眼帘稍抬,那眼神晦暗难懂,夹杂在里头的意思太多。他似乎真的被这句话分了心神,几许后竟错落一子。

这给了楚怀昔以喘息之机,他迅速收缴了薄九厉原本过来攻他壁垒的白棋。

薄九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他在棋盘上筑基很稳,被夺了领地仍旧不急不恼,只是攻势上更加迅猛,过不多时,楚怀昔意识到原来方才薄九厉都是跟自己“下着玩”的。

“陛下耍臣开心吧。”

楚怀昔眼见大势已去,悠悠叹了口气,和人玩笑,“臣做了消遣,陛下好歹赏点什么,宽慰宽慰?”

“赏。你想要什么都行,朕现在正巧有钱呢。”

薄九厉漫不经心地收棋,“新一批赵使入关的国书是和那兰相荀奉公的车架一起进京的。他们如数押送了约定好的战争赔款,以及连同秦国祖地在内的城池玺印。国库丰沛啊。”

有人送钱,薄九厉听着却没有多激动,楚怀昔明白他的意思:“兰国的风声才传出去多久,赵国这么快就有动作了。审时度势之下,也难逃早有预谋、顺水推舟之嫌。”

他二人正说着,乐世康从远处快步而来,将装着信笺的竹筒奉至薄九厉手边:“陛下,赵国的使团到荡京外了。卫尉林大人依例检查队伍,这是送来的加急密信。”

薄九厉倒出竹简看罢,浓郁的眉目舒展:“告诉林长恭,叫他收网。”

那头乐世康退下去传话,薄九厉将密信递给楚怀昔:“看看。朕等的大鱼终于咬饵了。楚楚,这次大典,该留下的命,朕一个都不想放过。”

楚怀昔细细扫过后,将阅后即焚的信笺随手抛进了旁边的炭盆。他勾唇浅笑着,嗓音里却浸润着说不出的冷。

“交给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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