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的不快,坐在车外的陆小凤心情却一点也不好。
烈性的马儿在他手下乖顺无比,随着他的动作或快或慢,没一会儿便出了城踏上了林间的小路,马车内外却好像陡然之间安静了起来。
陆小凤没有说话,他在等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马车里窸窸窣窣的动静传入他的耳中,马车里的女人就像他所想象的一样,踢掉了自己的鞋子,已然开始和那头发髻做起了斗争。
她贯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亲手挽成的发髻却一定是复杂又好看的。
理所当然的,熟悉的脚丫已经踩在了他的腰上,声音也趾高气昂到了极点,“陆小凤,进来帮我。”
陆小凤当然想硬气一点,最好为接下来的谈判积攒一些气势。
但马车里的少女却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声音陡然便是一厉,“进来!”
陆小凤的身板挺得更加笔直,眼睛目视前方,就连握着缰绳的姿势都又挺又硬,简直比十几年的老车夫还来的认真细心。
身后的脚丫在他背上踩来踩去,陆小凤却连眉头都没皱哪怕一下。
直到温软的身体贴上他的肩背,一双又柔又暖的手臂环上他的胸膛,少女清甜的呼吸印在他的耳廓,陆小凤的心跳一窒,手也控制不住就要发抖。
她轻轻地咬着男人的耳垂,调笑的话就像隔着一层沙砾一般模糊,“你还在吃醋吗?”
陆小凤的嗓子已开始发干,他的呼吸都似是已经停止。
傲慢的少女难得主动哄人,就连声音也又甜又软,“陆小凤,你该对自己自信一点,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为了别的什么阿猫阿狗就和你生气呢?”
她的手指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尖利的齿牙却已经一口咬上他的颈侧。
陆小凤疼得轻嘶了声,按着富江的脑袋皱眉道:“松口,你太用力了。”
富江从来不会听话,更学不会听陆小凤的话。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富江却真的一下就松了口,不仅如此,还干脆利落就离开,转头进了车厢里。
马车顺势拐进了侧方的一条岔路,握着缰绳的陆小凤一时居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被如此撩拨又被轻易放手,男人的心头就仿佛猫抓一样又麻又痒。
他几乎立刻便丢掉了手里的缰绳,头也不回地跟着钻进了身后的马车。
马车里的少女一见到他进来便笑,笑的花枝乱颤,笑的傲慢得意。
陆小凤当然知道她在得意什么,她也确实应该得意。
将一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肆意嘲笑他的无能和怯懦,这难道不是面前少女的拿手好戏吗?
陆小凤几乎立刻便回忆起了曾在他面前发生过的事,那些为了富江几近疯狂的男人。
鲜血和压抑,可怕而疯癫。
站在宅院外和富江面对面的男人,还有那句意味不明的富江。
对自己的恨铁不成钢和本就积压在心里的烦闷一同轰然炸响,陆小凤一把拉过富江的手腕,抵着她的下巴气极反笑。
“富江,你是不是还需要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