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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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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鸿桐是率先出声的一个,声音不冷不热,听着就让人心生烦躁:“外边这么大雨,不请我进来么。”

虞德成果然没憋住,“你还好意思来?”

傅鸿桐之前与虞德成的见面次数寥寥,都不曾单独聊天。唯独有一次虞德成作为宋未暇的亲属一方,到傅家去立威撑腰。

宋未暇对虞德成的感激一直以来自内而外。所以从三年前那事以后,宋未暇不止一次告诫宋术,再缺钱也不能找虞德成。

宋家已经欠虞德成很多了,不能继续把他拖入泥沼。

傅鸿桐乌黑深沉的视线,停驻几秒,看向宋未暇:“你朋友好像什么都还不知道。”

宋未暇最怕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这是软肋,虞德成必定一击即溃。虞律师在工作上尚且能大杀四方,但私下里太讲义气,情感占据上风。

宋未暇拽过虞德成,就怕他忽然爆发,要是唇枪舌战,他未必说得过虞德成。

“你给我出去。”宋未暇用手一指门外,冲傅鸿桐冷冷道。他的声音像淬了寒,冻得人四肢发凉。

“看来还真没说。”傅鸿桐略微思索,“不应该吧,你俩不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么。”

宋未暇看了眼虞德成。出乎意料的是,虞德成很安静,甚至拉了拉他的手,“我没事儿。”

“我出去再跟你细说。”宋未暇轻声细语,刚说完,就感觉面上那股注视更浓了。

傅鸿桐是素来从上到下都瞧不起他的,乃至于觉得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是一路人。

宋未暇抑制住心头不断发颤的思绪。

他凝眉对着傅鸿桐笔直的身形,说:“请你先出去,我们俩早就没关系了。”

虞德成也紧跟着呛了一句:“听见没有?早知道是你,我才不会给你开门。”

说着,虞德成就要去关上门。

傅鸿桐微微一笑,“你俩这一出戏,一唱一和搭配得挺好。可惜我既不是来欣赏你们二人有多默契,也不是来与你商量什么。”

傅鸿桐朝门上塞了一张纸,转身前留下一记淡淡的眼风:“你叔叔把账单地址写到了我这里,不知道你知不知情?”

他说完这句话,身形一顿,接着似有若无瞥向虞德成,“怎么宋未暇没告诉过你他家又欠钱的事了么。”

宋未暇忍不住把门狠狠关上,抵着手臂喘息。

“他说的都是真的?”

宋未暇看着虞德成的质问目光,“我……”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是赚得不多,但我总有出头的一天。为什么不信任我,总向那个人去求助,就因为他更有钱,站的位置更高?”

虞德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下那张纸。眼皮子上下飞快一扫,声音严肃,“你叔叔和他还有联系。”

宋未暇的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

半晌他才挤了点话,脸色灰败得毫无人气,“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我去问问他。”

虞德成的腰上还围了一条围裙,是宋未暇平日里下厨常常用的那条。

穿在宋未暇的身上虽然合身,可在虞德成腰上,就显得窄小了。

“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你的前夫么。”虞德成的眉头紧锁,“你叔叔不找我要钱,竟然低下头去找那么个败类子弟。”

他一摘围裙,扔在沙发上,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宋未暇还以为他要走了,一时紧张,安定下来才看见他坐在了客厅。

“你都忘了么,当时是你们最惨的时候。你叔叔人头都选在别人的刀下了,全指望着你一个人,你呢,你去找那个男人,换来的只是几句冷言冷语,要不是我,现在你俩都去吃西北风了。”

虞德成说的都是不争的事实。当时,如果不是虞德成舍身相救,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我记得。”宋未暇喃喃自语,“我这辈子都当然不会忘了那一天。”

虞德成气愤不已,“那你们还有联系。”

宋未暇一时分不清他是在气恼什么,因为傅鸿桐上门来找他这件事,还是因宋未暇在虞德成跟头隐瞒不报。

虞德成安静坐着,等他的回话。

宋未暇抿紧嘴唇,忽然打了个深深的寒颤。沙发上的传来一声叹息,低低的,带着一点缱绻,最终悄无声息地被收了进去。

“我先走吧。”虞德成没等来宋未暇的回话,站起了身。

宋未暇跟出去想要送送他。

一开门,外边风雨漫天。宋未暇忙又折返回屋子里把伞递给他,虞德成没有伸手,只说:“我是你最牢固的后盾,别跟我生分,好吗暇暇。”

虞德成抚着宋未暇肩头,大掌和他的目光是同等的火热。似乎只要宋未暇说个好字,下一秒他就会贴近凑下来。

灯光照得人刺眼,宋未暇下意识想要遮眼,结果不小心,打掉了他的那只手。

虞德成怔了一下,仍旧不退步,紧紧盯着他要个说法。

宋未暇肩膀一直抖个不停,目光低垂靠在虞德成的领口纹路上面。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鼓足勇气抬起头来,又一瞬间害怕看到虞德成那充满欲念的眼。

宋未暇也不敢再拿手去阻挡,怕激怒到面前的男人,现在唯有言语是他唯一的抵御手段。

墙壁外缘的雨水浇遍每一寸砖瓦,地面墙根都淋得水光潋滟。

宋未暇几乎都抬不起头来了,一径低着头慢慢地清晰挤字,“谢谢你,钱的事,你不要操心。我们家是个泥沼,你别被牵进来,我自己会解决的。”

虞德成逐渐失望,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人影越走越远。宋未暇看着他下楼,脚下一软。

宋未暇滑到了地上,两腿蜷缩到一起。他用手抱着膝盖,背靠冰凉门身。

楼道里四面无声,只听见他低低压抑的声音。刚开始还只有一点点声音,后来就越来越响。雨声也越来越大了,能掩盖住他那么丁点猫似的声响。

一个声音从远及近:“你现在哭,他也看不到了。”

宋未暇睁眼,抬起头。傅鸿桐朝他走过来,蹲在宋未暇的面前。

傅鸿桐的个子很高,皮鞋又十分之亮。

他对宋未暇说:“既然知道来者是客的道理,会送他出门,怎么不送送我。”

“你还好意思说。”

宋未暇依旧埋着脸,声音细细碎碎地发出来。他现在难堪极了,一点也不想被面前的男人尽收眼底。

他只会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

就像现在讽刺他们的友情。宋未暇手肘撑地,用尽了力气从门口的角落,缓爬起来。

傅鸿桐挑眉看着他,他一点点地扶着门退到屋里。

傅鸿桐眼里的神色好像在说,你们的关系真够脆弱。

他没有理会宋未暇的抗拒,挡着门把手,一把攥在手心里,眉头半蹙说:“他平时就这么对你的,你也是不挑。”

宋未暇的牙齿也抖了起来。这回是冷愤交加,瞧瞧他这话,又开始讥讽自己没朋友了。

结婚的时候,傅鸿桐就瞧不起他那内向别扭的性子。他胆小却又自尊,

不肯轻易敞开心房。

傅鸿桐看着他说:“你把这人看得比谁都重,结果他对你的态度,也就这样。”

每次傅鸿桐都以浅薄片面的视角,评价他的这段友情。他总是无所不用其极地评断他俩的友谊多么脆弱。

目的就是笑话自己孤单,没得选。

宋未暇哼了一声:“你懂什么。”

傅鸿桐的目光从浓密睫毛射出,幽深无底。他直起背来,侧过头看着里头,说:“上次匆忙一来,纯属是路过,也没来得及看你里头怎么个模样,今日一见,真是很小的一间屋子。”

傅鸿桐这类的人的缺点就在于此。离了婚,他却仍以为宋未暇要“生是他们傅家的人,死是他们傅家的鬼。”

他却不知道,离了婚的夫妻如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才是世间常态。

宋未暇赶紧把身子挡在门中间,不让他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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