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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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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姐弟先行出门去了,大厅内一时只留下他们二人。

傅鸿桐仍旧坐着,宋未暇则像做错事一般,罚站似的一动不动。傅鸿桐神色严肃,眉间蹙起,投射过来的目光又狠又厉。

他蓦地笑了一声,那笑实在称不上是“和善”:“我怎么不知道,你如今这么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了。”

宋未暇一眨不眨地凝视傅鸿桐的神色。

生怕错过一丁半点,就就没看到他脸上京剧变脸似的喜庆变化。

他把头一扭过去侧对窗户。既然看够了,也是时候从傅鸿桐身上抽离出注意力。越看他那张英俊的脸,宋未暇越感觉到自己从前的喜欢有多可悲。

曾几何时,他真的很喜欢他。每次上学,都只为了远远地瞧上他一眼。

这样的少男心事,连虞德成都无从知晓。宋未暇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深到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钱才接近傅鸿桐。

深到,连傅鸿桐也这么以为。

宋未暇看着窗外水池边上工作的下人,有几个仆人仗着是傅家的奴才,颐指气使,把那些工人骂得一无是处。

收回视线,宋未暇从鼻子里抽了一抽,声音嗡嗡的:“我丢你面子了。”

傅鸿桐听见他这话倒是忍不住气笑了,过了一会,他方才翘起唇角丢出几个字:“你也知道。”

他很少这样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宋未暇不禁反省自己刚才的行为,真有这么过分么。

随即他否认了自己。

明明最开始带头领着他那群兄弟姐妹,趁他睡着不注意,聚集在一块贬损自己的就是傅鸿桐本人。

现在回旋镖射中傅鸿桐自己了,他倒诉苦了。

宋未暇垂着眼皮闷声说:“昨晚上冷气开太大了,几次都关不掉,可能是因为这个烧了脑子了,一时糊涂。”

傅鸿桐这才站起来往他这侧了侧身子。

他忽然的逼近无端惹起一阵心慌。有多久没这么近距离,面碰面地观察彼此了。

宋未暇发现,傅鸿桐的脸上一点变化也没有。果然有钱人保养得到,三年就像一眨眼,什么都没改变。

傅鸿桐对宋未暇说:“你好像还很得意,找了这么个理由当借口。”

只一瞬间,傅鸿桐又坐回了原位。

宋未暇的心随之一空,硬生生扭过了脸:“你放心,我还没那么严重,不至于影响到你。”

宋未暇跑上了楼去,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以往要按点工作,现在也不用上班了,他还不想那么早就起床。再说眼不见为净,楼下到处是傅家耳目。

还有那个一听说他感冒就避之不及的傅鸿桐,也省得传染给他,到时候自己又被当口诛笔伐的讨挞对象。

宋未暇把脸伏在手臂里侧身躺着。长时间这么倚着重心,左边的手臂,不一会儿就麻了大半。

他强迫自己睡着,眼皮却像有千斤的沉重,怎么也舒缓不了。

楼梯口传来走路的声音,宋未暇眼也没抬。

渐渐的那开门声音响了起来,宋未暇先是装睡,见脚步声逐渐往这边蔓延。宋未暇把鼻子和脸都埋进枕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床垫被人坐下,压出了一个沉甸甸重量。傅鸿桐就坐在他身边,他闭着眼也能感觉到。

傅鸿桐的气息渐渐包裹上他。忽然间,宋未暇的脸被掰了过去。

宋未暇死死地侧着脸。

“又闹别扭了。”傅鸿桐的呼吸攥钻进他的鼻腔里,很好闻的清淡味道。

宋未暇见自己挣扎不过他的手劲,干脆伸出一只手来,紧紧地捂住口鼻。

“我才没。”

这才看清傅鸿桐手上拿了杯水,还有一盒药。

他强拉着宋未暇的背,说:“我看你还真跟以前一模一样,一点没变。我哪句话说错你了,嗯?就会在我面前耍劲,这叫什么你知道么。”

宋未暇干咳了几下,晶莹的水珠从唇边落下。

他把被子拉起来盖在自己的身体上面,把自己一整个裹得严严实实。

宋未暇咽下了那颗感冒药,暂时还没起药效。他神智也还显得异常清明。

“锄强扶弱。”宋未暇瞧着傅鸿桐说。

傅鸿桐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手指碰在他刚沾过水湿润的嘴唇上:“是窝里横。”

宋未暇直起上半身,往旁边靠了靠,躲开他那冰冷的手。安静了片刻之后,他低声说:“昨晚上估计就是你那弟弟给我闹的鬼,一晚上吹强冷气。”

傅鸿桐静静听他说完,才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没感觉出来?”

宋未暇心说,我只觉出你在和他联手埋汰自己。

他到底没这么把心声吐露出来。

“我有点累了,让我睡一会吧。”

傅鸿桐坐在床头没动,“你想我怎么做。”

宋未暇闷声闷气:“我不敢。”

这是心里话,他确实没指望傅鸿桐会为自己怎么出头。

事实可见,他跟自己的兄弟永远是血脉相连。而自己只不过是法律上的一层束缚。对他这种人而言,这个法律意义也是随时能解除的,并不就此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了。

傅鸿桐朝他又靠近一点,那种亲近的姿势容易给人错觉。好像他们感情多么和睦,什么事,在床上都能解决了,没有隔夜仇。

傅鸿桐望着宋未暇睡的枕头,“我刚刚不是让你当面说回去么,你也不接我的茬。”

宋未暇半闭着眼装作假寐,耳朵高竖。他心里却在想,你什么时候说那样的话了。

傅鸿桐没看他回应,似也习惯了他这个性。“让你学着点老太奶的泼辣性子,哪个下人还不给你治得服服帖帖,你不学,还跟我作对,偏要把自个贬到尘埃里去。这下可好,都知道了,就看你往后怎么应付。”

傅鸿桐这张嘴是真的会给自己留后路。白的说成黑的,颠倒是非,胡乱妄为。

他现在当好人,说刚刚给自己铺话了。

宋未暇左想右想都没瞧出来,刚刚怎么看都是他先在那阴阳自己,一会说宋未暇脾气差,一会咒他也落个积劳成疾早死的结局。

现在还来假惺惺地做好人,真是看不惯。

宋未暇不睁眼,嘴上说:“你现在很快活么,看我以后又要难做人了。”

傅鸿桐说:“我说你不听我的话,在这个家里寸步难行,你不信,自讨苦吃。我快活做什么,我看你倒很高兴。”

宋未暇一时之间又不想搭理他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咽了一口气,抬起眼眸,从睫毛的小缝隙里窥他一眼。

“你这三年单身生活,过得不是很爽快么。又吃回头草做什么,别人都在背地里嘲笑你。”

傅鸿桐被说中心事似的,单单看着他,一句话也没吭声。

宋未暇见自己试探成功。果然他这三年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今天短短的交锋能看得出傅家内部还是风起云涌。宋未暇清楚自己的地位。

正值傅家老太爷新死,傅家内部新老交替之际。傅鸿桐又是曾经出走过一段时日的,身边没个可亲信的,才在内外交迫的时候,想起宋未暇这枚弃子。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至理名言。

傅鸿桐要在傅家内部重立威信,说什么听他的话,宋未暇才能和老太奶一样,把手下人治得井井有条。

都是空话。

傅鸿桐的目的是找个像他老太奶那样唱白脸的人,然后他就能顺理成章接任老太爷的位置。

料想傅家老太奶,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

傅鸿桐又似乎靠近了一点,声音轻微:“你也知道我这下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指,那你还跟我作对。”

宋未暇闭着眼,被子里的手紧握成拳。他的后槽牙咬紧了,牙龈泛酸,感觉自己跟自己较劲,心里波涛汹涌却要维持面上平静。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给我点空间。我要休息一下。”宋未暇说。

傅鸿桐这才站起来,对宋未暇说:“昨天老管家说你到家就直接进屋了,没向他要钱么,这就不用客气了,都是写在合同上的事。”

宋未暇想到自己临近的房租费。

也不知道宋术有没有找到工作。要是他没找到零活,房租付不起,那间屋子也还是得退租。宋术如果不嫌弃,在工地上肯卖力,那边也肯定有工人宿舍,无非环境差了点,宋术又得叫苦连天了。

宋未暇有时候也能理解。他当初拎着行李箱出门,看着人来人往的城市,也想过要不要做苦力。

那念头一闪而逝,他很快就打退堂鼓了。

他也吃不了苦,就不去指责宋术什么了。

没过几天,傅鸿桐与第一任再度复婚的新闻传遍全城。

各大新闻平台都争相报道,有的说傅鸿桐要效仿故剑情深,重新杀回傅家就是要给所有傅家人一个下马威。

那篇报道十分离谱,把傅鸿桐和汉宣帝做对比,将他描述得要多恋爱脑有多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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