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暇往四周看了看便收回目光,只有他。傅鸿桐是一个人过来。宋未暇心跳骤快,好不容易从嗓子眼挤出一丝言语。
“你怎么过来了。”说完宋未暇一顿。他其实更可以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一问之下才问清了来龙去脉。傅鸿桐打电话给他,没有人接,没等到晚上就查了车票。现在外边全是到处出动的巡逻队,傅鸿桐嫌弃那些人慢,自己出动了。
宋未暇咳嗽了一声:“这么说,还得是你出马。”
傅鸿桐的外套厚实而沉重,面料质地柔软且上乘,宋未暇盖着了就不觉得冷了。
傅鸿桐就剩了他自己那条体恤。宋未暇怕他冷,就仰直身子从衣服里把手伸出:“你不用给我套衣服,我还行。”
傅鸿桐的目光晦暗不明,看着他,却在他手探出来时捉住了:“我还想问你。你把外套给你叔叔了,你呢,就任着自己受凉吹风,然后生病发烧?”
手碰在一起莫名心悸。空气里跳动着啪啪啪的雪溅声,还有微弱火光一闪一闪。
宋未暇预见得到自己又要被傅鸿桐鄙视一顿。比如说他自己不爱惜身体,没点自知之明。
“我年轻,恢复得也快他的腿受伤了,当然是我的抵抗力更好了。”他的嘴唇咬了咬,莫名的委屈,尤其是在傅鸿桐这视线凝聚下。
傅鸿桐总是这样。在宋未暇有点希望的时候,又发觉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宋未暇闭着眼,侧过头说:“我好困,睡一会。”
傅鸿桐这回没再阻拦。
宋未暇也不敢睡得沉了,就怕自己一觉扎过去醒不来。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宋术与傅鸿桐的交谈声。
宋术的腿半夜疼起来,伤筋动骨似的钻心疼。他面对傅鸿桐还是心虚,只好小声叫宋未暇。
宋未暇还没醒,傅鸿桐已经被他吵烦了。宋术忍不住辩解:“我这腿实在痛,小鸿啊,你看那些搜救人员什么时候能到。”
小鸿这个称呼是宋术单方面的杰作。因为他觉得,这样能让他在傅鸿桐跟头,多生出几分心理上的拔高。
“快则明天吧。”傅鸿桐淡淡地说,看了看手下人。宋未暇还睡得很不安稳,一直皱着眉。
“暇暇说让我用雪搓暖,这雪冷得往人骨头里钻,我怎么吃得消。”
傅鸿桐:“你要是嫌热,就把衣服拿下来。”
宋术立刻闭嘴,再也不敢多抱怨一句。
宋术歪头假寐,实在是不敢再撞枪口。傅鸿桐抱着怀里那个人,不觉掂了掂。
也不知道这三年他怎么过得的,似乎又轻了。
看他的脸也削落了。那天拜访宋未暇的家,很小一个窝,简直让人难以相信那可以住人,比傅宅的狗窝还不如。
那天宋未暇看着自己,一直让自己离开。
傅鸿桐伸出手指。
他碰了碰宋未暇的唇:“你那地方那么狭窄,我为什么要进去,你不赶我,我也自己走了。”
最后一个音刚吐出来。他感觉手下那片柔软,在他指腹震动。傅鸿桐扒开手指。
宋未暇说了个什么。
“唔……”宋未暇蹙着眉,很不舒服般。
傅鸿桐靠近他,耳朵凑过去,便停住了。宋未暇仍旧闭眼,好像是梦话:“妈妈……”
傅鸿桐有一瞬间完全停了停。他又重新按住宋未暇:“醒一醒,不要睡了。”
这句话很奏效,宋未暇立马噤声。他好像天生害怕傅鸿桐的亲密接触,即使还在梦呓,感觉自己危险了,立刻睁眼。
几秒后,宋未暇闭了闭眼才再次道:“我没睡。”
傅鸿桐笑笑,“那你刚刚做梦说了什么。”
宋未暇脸上微热,“我说我冷。”他又怕傅鸿桐真的听见了什么,转过身去,“你,没听到什么吧。”
傅鸿桐说:“你别乱动了,越动越冷。”
睡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多么冰寒彻骨,可是一旦醒来,就必须忍受这幕天席地带来的风霜剑寒。宋未暇又开始抖,觉得自己是要发烧了。
“不行,我想再闭一闭眼。”宋未暇说。
“天就快亮了。”傅鸿桐靠近他,想了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有个法子能让你暖和一点,比火偎着还奏效。”
宋未暇本还不想理他,可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
所谓的法子就是人体取暖而已。傅鸿桐把身子紧紧贴着宋未暇,两个人心贴着心。
“你别这样。”
傅鸿桐抓住他软绵绵的手,”挑眉,“你就说这样热不热吧。”
宋未暇说:“我不冷。”
“别撒谎。”傅鸿桐良久地盯着宋未暇,看他如何口是心非。
宋未暇果然又开始言不由衷。一会推他,一会嘟嘟哝哝地说他趁人之危。
傅鸿桐干脆说:“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合同上没这么写。”宋未暇刚抗议完,嘴唇就被堵住了。傅鸿桐一边把手捏着他的下巴,一边说:“如何?”
宋未暇不敢高声发出什么怪声音来。宋术就在一旁,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无。
宋未暇和傅鸿桐哼哼唧唧,人家宋术一声不落地都听到耳朵里去。宋未暇之前那么点感激开始消散,他本来还很惊喜傅鸿桐的出现。
自己是什么身份。
宋未暇搞不明白了,脸上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才会红得这么一塌糊涂。
他的眼尾红得一片水意,水汪汪的难受。
傅鸿桐太霸道了,想吻就吻,也不管两个人是不是野兽一样就在路边把手伸进来。
宋未暇很紧张,胸膛口被傅鸿桐的胸肌紧堵着,慢慢的,他整个身子被揉动起来。宋未暇想起傅鸿桐那句话,他让自己把屁股随时夹紧点,别对别人摇尾乞怜地撒欢。
那对傅鸿桐,宋未暇是不是就该任他索取?这就是他说的身份一词的意义么。
宋未暇以为傅鸿桐还会更为所欲为的时候,他却收了手。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把热量渡给你,你还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