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坏人，是这个小妹妹……”余晖终于逮到机会开口解释。

“你小子大胆！没大没小，没有礼貌，什么小妹妹，叫停姐！”谢三水拽着余晖的胳膊，用力扯。

谢三水听停姐讲述完来龙去脉，又认真思考了几秒，这才放开余晖，转头致歉：“对不住，兄弟，不打不相识。”

谢三水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暗自叹气，停姐这个乱捡东西的毛病可能真的改不了了，若是只捡些奇形怪状的小石头，树枝树叶之类的也就算了，来历不明的大活人也敢捡，真是没有一点防备之心。不过，阿灰这小子能不能留下，还要看大哥点不点头。

当天晚上，时未停把余晖引荐给了哥哥时未明，时未明虽然不好当众发作，但还是剜了一眼过于热心肠的妹妹。

“大哥那里最近缺人手，他可以留下。”

时未明的大哥姜上行，是逐日街的唯一霸主，人称姜老大。时未明是姜老大的左膀右臂，地位仅在田二哥之下，这三人结成了异姓兄弟，共同管理着这片无主之地。

余晖刚来未名书斋一个多月，就混成了时未明跟前的红人。时未明经常带着余晖出入姜老大的地盘，逐日街唯一的娱乐场所乐逍遥。一次，一个醉鬼在乐逍遥闹事，被余晖一把制服，于是就连姜老大也注意到了这个身手不错的新人，准备委以重任，甚至破例给他办了一张第九区的临时身份卡，方便他外出办事。就这样，余晖白天的时候在未明书斋迎宾，到了晚上就去乐逍遥帮忙看场。事实上，接近乐逍遥，正是余晖的计划。据老陈打探到的消息，陈无忧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乐逍遥附近，之后就人间蒸发了。所以，她的失踪，很可能与乐逍遥和姜老大有关。

在乐逍遥里，余晖还撞见了一位旧识。姜老大身边美女如云，一茬接一茬，很少长时间痴迷一个女人，而最近，恰好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每当姜老大带着他最宠爱的女人走过余晖面前时，余晖都会压低头。直到那天，姜老大把一整杯红酒，全部泼到了那个女人身上，余晖才看见她的长相。

“滚！让她给我滚！”姜老大对着酒瓶继续灌酒，指着那女人骂个不停。

“大哥，消消气！”田二哥冲过去拉住老大，防止事态扩大。

“阿灰，送她回去！”时未明也连忙过来解围。

余晖点点头。

这姜老大的新宠不是别人，正是和余晖一样，也住过第三区图书馆三层住宿区的林瑜。

林瑜和余晖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相当严谨的距离。夜里寒凉，林瑜衣衫单薄，脸上还挂着酒水，但碍于姜老大森严的规矩，余晖绝不能把外套脱下来给林瑜穿，甚至连递一张纸巾都不可以。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没有一丝委屈，也不见半分低落。似乎，被人泼了一杯酒就和夏天冲凉差不多。

两个人沉默了一路，直到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时，林瑜率先开了口。

“阿灰是吗，刚从下都来的？我叫林瑜，也是刚从下都来的。谢谢你送我。”

余晖其实不太担心林瑜和姜老大提起他们认识的事，只因他有办法应付，况且林瑜压根不知道他成了治安官。但听到林瑜这么说，余晖还是有不小的触动，毕竟她和林瑜只见过几面，林瑜大可以不帮他隐瞒。

余晖避开林瑜的目光，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林瑜转过身，两人继续向前走，就在快走出巷子的时候。

“14580。”余晖掏出手机，对着黑色的屏幕念出了一串数字。

林瑜背着身，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更没有回应。在余晖小时候，下都流行过一种数字游戏，用数字的谐音代替文字，14580的意思就是有事我帮你。同样出身下都的林瑜，自然能听懂余晖的意思。

余晖不清楚林瑜为什么要来逐日街，又为什么会和姜老大在一起，况且这是林瑜的私事，他没有立场过问，也无权干涉，他只希望，林瑜的人生能多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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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奇经常是整栋治安处大厦里最后一个下班的人，只因家里就他一个活物，比起热闹的治安处，那地方简直就和冰窖差不多。由于受不了孤寂，原本倦怠懒散的李维奇，硬生生被逼成了工作狂魔，加班仙人。

但这几天，李维奇一反常态，只要下班时间一到，他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拔腿开溜。

特案组里反常的人不只李维奇一个，还有一个从进了特案组，恨不能把时间都献给工作的陈燃，也忽然转了性。陈燃最近不仅每天按时下班，并且出现了早退的现象。

李维奇一向奇奇怪怪，倒是不足为奇，只有陈燃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陈燃这么急着下班，是去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