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扭着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脚翘着点地,眨巴着眼,脸上故意带着娇羞。
“我就是那只可爱的小狗~”
何处枝的脚仿佛被地板粘住了,再也动不了一点,她的下巴快要掉到锁骨上,深吸的一大口空气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她呕出了一大口空气:“你在逗我吗……”
申有时急忙正色:“怎么会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是那只小狗!我从一个漆黑的小盒子里逃出来之后……”
“打住!”何处枝手上比着“停”的手势,“我不是说这个,这个我信,我是说,你真的要用这么恶心的表情吗……”
“哈哈哈哈哈哈!”申有时得意,“这就是我的目的!”
何处枝无语得挤得脸皱巴巴的,好在楼梯这边没有别的人,她的尴尬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等一下!”她脸色微怔,像是拥抱一大片棉花时被里面深藏的针扎中,“你的群演票在此之前就被我卖给林梦雨了,你哪来的名额?”
“呵呵……”
“别嬉皮笑脸的!”何处枝退后几步站在下面的台阶上,“你离我远点,解释清楚。”
申有时依旧没有端正态度,他上挑着眉一脸骄傲。
“你以为你的小狗是吃素的,你忘了,我和林梦雨第一次进空白剧场,就是我拿到的座位号。我能蠢到只做一次性买卖吗?我把他那个程序改了,直接设了一个算法,这样每一次的座位号我都能算出来,尽在掌握。”
可听到这一解释的何处枝脸色依旧很难看:“你能不能别这样了?”
“这样不好吗?你有需要的时候,我还能随时进去帮你。”
申有时真的有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别再叫自己‘小狗’了,恶心……”
何处枝搓着胳膊上细密的鸡皮疙瘩,大跨几步超过了他,摇着头嫌弃地自顾自到楼上去。
“哪里恶心啦,我不就是‘小狗’嘛,你自己亲眼看到的,那就是我,你要承认这一点……”
申有时狗皮膏药一样跟在她身后追。
何处枝拉开安全通道的铁门,拐进了楼道里,再往那边走,就要到了妈妈的病房。
她替申有时扶住门:“孙主任刚给我发消息了,秦医生联系他了,但妈妈的情况一时半会儿很难好,让我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
“嗯。”申有时收起了他的嬉皮笑脸,“我陪你一起。”
何处枝的嘴边堆满了无数个“谢谢”,但她总觉得“谢谢”说的太轻易太频繁,就失去了它重重的诚意,于是她没有说。
“哎小心!”
申有时一把拽着她,将她拉到走廊边上。
与他们迎面走来的,是一个拄着医用拐杖的病患,何处枝差一点撞在了他身上。
回忆将她困在原地,动弹不得。
昨日剧烈的颠簸和绝望再次袭来,何处枝望着长长的走廊,恍惚间仿佛又置身于机舱里。
右手上覆着的温热还是那么的清晰,背上拖不动女孩的无力感也同样清晰。
何处枝面颊火热,这一次,火舌从她的正面狂狷着扑来。
“你还好吗?”
申有时并不是在问她,他不停地替何处枝向那位站不稳的病患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何处枝的手臂上被卷涌而来的火焰燎了一下,烫得她闪避开来。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