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对门阿姨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何处枝的肿脸,那是她这一天疲惫经历下来哭得不成样子的脸,任凭谁来看都不会相信何处枝说只是朋友的话。
但是对门阿姨还是顾及了她的面子,没有拆穿:“你是他朋友啊?他这段时间周末下午和晚上都不在的,你不知道吗?”
“嗯?一到周末就不在吗?他去哪儿了?”
何处枝这么问着,心里已有了大概的答案。
对门阿姨好心地说:“我不知道啊,他回来把狗放在我这里就走了,是不是去宠物店买狗粮去了啊?”
“狗?”
何处枝本以为申有时不在大概率是去了剧场,就跟她的作息一样,但是没有想到对门阿姨会突然提到毫无相干的狗。
“他养狗了吗?什么时候?”
“今天。”对门阿姨回答得坦然,“他今天刚领养的,说是送人的礼物……哎呀,要是不是送你的你也不要伤心啊……”
“狗狗,今天,礼物……”
何处枝全明白了,突然间她就胸有成竹了。
她甚至还没有见到申有时本人,就可以确定,她的道歉还没有说出口就已经被原谅了。
“阿姨,谢谢啦!”何处枝满心欢喜地离开。
对门阿姨望着那蹦蹦跳跳跑开的背影,手高举在空中来不及阻拦,只是嘟囔道:“这孩子,道歉的时候叫我姐,要走了喊我阿姨,真没礼貌……”
何处枝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今晚的剧场演出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还来得及。
她一边拨通万池白的电话,一边狂奔。
“喂万经理!今晚的演出我参加!给我留位置!”
说完不等万池白回复,便急急地拦下出租车挂断了电话。
何处枝感到剧院时,现场观众基本已落座,万池白站在话剧厅池座侧门处等待。
“抓紧。”
看到何处枝后,他抬手看了一眼表,叫来保安引着她穿过吵杂的人群,在第一排落座。
一路上,观众席上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人,无不注视着何处枝的一举一动。
有喝彩的,有嘘声的。
有的人依旧沉浸在她救出了空白剧场成立以来一直困在里面的裘钟,有的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在飞机上只顾自己逃生不顾别人的……
美名与骂名,她都一一接受。
“得给你安排一下,洗一洗口碑了。”
万池白坐下后,双手卡在右大腿的下面,将右腿费力的抬起来,调整到舒服的位置。
何处枝侧头看着他的腿,皱起了眉头:“你的腿……”
她抬眼看他时,万池白不自然摸了摸帽子,将帽檐又拉低一点,扭过头去回避着她的注视。
何处枝掰过他的肩,强行让他扭头看自己。
“放手。”万池白嘴上拒绝着,头却顺从地扭了回来。
“你的脸……”
何处枝哑了声,她分明看见万池白的脸上,他浓密的络腮胡的掩藏下,一记重重的红痕若隐若现,一直延伸到他脖颈上的那道疤痕上——那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时,何处枝过分防备,用手上的戒指给万池白留下的印迹。
“还有人能动你?”何处枝不敢相信在剧场里说风就是雨的人,也能让人欺负成这样。
“坐好吧,时间要到了。”
万池白将细白的手盖在她的额头上,将她紧盯着自己的脸掰正。
“真有人能动你啊……”何处枝感叹,是何方神圣能够有如此大的能力。
“没有。”
万池白嘴硬,他一根手指顶着帽檐,将鸭舌帽往上推了推。
何处枝突然吓得张大了嘴巴,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久闻“大名”却从未见过的人影:“是你老说的那个老板打的吗?你真有老板?”
“开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