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们几乎每时每刻都腻在了一起,明明梁潼再三保证自己一有空就回来,何映还是像黏人的猫,一刻也离不开人,一逮着机会就把人拐上床,像要把半年的量都做完。
而梁潼——算了,他没有任何意见。
得到了保证的何映几乎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一直藏着的占有欲彻底爆发出来,不厌其烦地缠着梁潼,要他每天都通电话,报备自己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只要梁潼敢皱一下眉,何映就会咬他的手指,尖尖的虎牙抵着玫瑰纹身,威胁道:“潼哥,你答应过我的。”
梁潼皱眉只是因为被他折腾得太过了,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一样酸痛,还要安抚黏人的大型猫科动物:“我爱你。”
有点敷衍。何映挑剔地想着,然后抬起他的腿,把本就已经吃得很深的东西又送进去了一些,逼得梁潼发出近乎崩溃的哭喘,然后残忍地在他的腿根留下一个整齐的牙印:“你要一直想我。走路想我,吃饭想我,每时每刻想我……”
明明在床上这么凶狠地威胁着的人是他,送梁潼去机场时撒娇的也是他,眉眼耷拉着,像被主人遗弃的猫一样可怜兮兮,嘴上还要说:“你还是别想我了。好好走路,好好吃饭……”
梁潼被他逗乐了,碍于在公共场合所以只是拥抱了一下何映,悄声说:“我前几天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手机。”
何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昨晚还一直求饶说自己快要死在床上的人隔天就不长记性了,笑道:“可以电话play。”
何映的眼神一下子就凶狠起来了,抱着梁潼的手不是很想松开。
再不舍,他也还是松手了,目送梁潼走进安检门,等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了才转身离开。
梁潼心在他这就够了。
他总会回来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何映的表现远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洒脱。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整个人散发着哀怨的男鬼气息,连徐念念都不敢触他霉头,一下班就绕着他走。
这才走了几天,何映就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天知道他上辈子怎么做到和梁潼一分居就是几十年。
没人做饭,没人暖床,没人会在起床气发作的早晨给他一个安抚的吻。
这种日子到底是谁在过。
艾布纳前段时间自顾不暇,现在终于有空关爱一下公司十好员工兼好友——主要是有人实在忍不了何映这个工作状态了,强烈要求他去给法务做一下心理疏导。
艾布纳当时还疑惑地回了主管一句:“我不会心理疏导啊?”
主管是公司创办初期就跟着他们的老员工,也不怕说话直白艾布纳给他穿小鞋,“啧”了一声道:“这不是看你每天傻乐,物尽其用一下。”
艾布纳:……
何映其实远没有同事说的那么严重,日常的正常交流还是能顺利展开,工作效率比年前近乎是直线提升了,除了逼得和他共事的人一起卷外,没有任何问题。
此时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眼底青黑,明显一副近期没休息好的样子,声音没什么感情道:“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干活了。”
看看,这思想觉悟,怪不得是十好员工!艾布纳满意地夸奖了一番何映的工作能力,老半天才拐入正题:“你看起来身体状态不好啊,不是因为工作的话,是因为感情吗?”
“什么立场问的。”何映凉凉地看他一眼。
艾布纳当即露出了一个留学期间有求于人时的熟悉笑容,不再端着他那老板架子:“当然是朋友的立场啊。”
“不批我请假的时候倒是一口一个公私分明。”何映哼笑一声,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原本进展挺顺利的,突然异地了。”
艾布纳对他的感情发展还停留在梁潼要追人的阶段,他和何映到底不是能交心的朋友,何映也没有想过要通知他一声。
版本滞后的艾布纳只能对已知信息进行整合,前段时间总是在中午下班时间来找何映的女生,以及发照片暗示却没有反应的梁潼,他那本就不聪明的脑子绕了几圈,有了个大概的狗血剧情轮廓,可惜总结不出实际内容。
长期在国外长大的人思考了半天,得出了“管它呢,先快活再说”的结论,笑嘻嘻对何映发出了鬼混邀请:“那刚好,我们今晚去酒吧。”
按理来说,何映应该坚决拒绝这种读作“去玩”写作“加班”的应酬圈套。
可他也意识到自己不该总待在家里,那里充满着他和梁潼的共同回忆,成套的情侣家居用品,一起买的室内装饰,衣柜里早就放乱的两人的衣物。
他很难不去想梁潼。
梁潼确实像他答应过的那样,每天发消息,睡前打电话,可他很忙,忙着对接忙着适应忙着应酬,有时电话打过来时已经接近十一二点,听着梁潼疲惫的声音,何映不可能再说出“多聊一会”这种话,甚至大部分时间都是何映先一步提出让梁潼早点休息,然后主动挂断了电话。
梁潼占据了他对空闲时间所有的向往,以至于对方不在身边,何映不知道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