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下意识说出口的言论引来众人目光,颜秉茜心里大喊不妙。
现下情况,唐宜禾免不了要再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这无异于把人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反复揭开,简直是罪大恶极。
更重要的是,这个巧合极有可能会引来众人猜疑,致使唐宜禾遭受排挤。
想到这,颜秉茜哈哈干笑几声,站在唐宜禾身前,挡住异样的目光,试图通过转移话题来蒙混过关:“对了,昨天那两个人到现在都还没出现,怕是已经遇害了。”
几人只哦了声,继续盯着她看,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并不值得他们关注。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哪还有闲功夫去管他人死活。
有人道:“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颜秉茜装傻充愣道:“就是那两个人已经死了的意思啊。”
“我问的不是这个。”那人提高音量,“我问的是,什么叫‘李熙然和小唐口中的那个女生有些相似’?”
“我哪有说,你听错了。”颜秉茜朝二号挤眉弄眼道,“小雨,你有听见吗?”
二号立马心领神会,摊手道:“没啊,你说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幻听吧。”两人一唱一和,要不是其他人也喊着“听见了”,差点就真把人给骗住了。
那人道:“你们都是女鬼的同伴吧,特别是唐宜禾,室友出事了,她却活得好好的。”
这话说到其他人心坎上,纷纷附和,更有甚者喊着应该杀死她们。
眼见着事态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岑雪只得替唐宜禾将真相说出:“小唐年少时遇见……”
岑雪停顿住了,她差些忘记,并不是谁听闻唐宜禾的故事后,都会认为是女鬼可怜她而饶她一命,更多的会认为她是女鬼的同伴。既然说与不说结果并无多大差别,那为何还要揭开唐宜禾的痛处?
“遇见了什么?”有人急切询问道。
“没什么?”岑雪平静道,“就是突然想起,你们和我们分开这么久,谁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既然互相怀疑,那就分开,反正你们中大多数人也没什么用,只会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岑雪这番堪称尖酸刻薄的言辞成功将那人的嘴堵住,但打开了徐檩伟的嘴。
“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怀疑你们,只是觉得大家既然是一个团队,有什么信息应该共享,一起完成任务。”他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跟着自己的五个人里,没一个能扛事。与其被拖累至死,还不如赌一把,万一只是他想多了。
岑雪却不吃他这一套,懒得同他再多费口舌,拉着二号就要离开。
这时,躲在颜秉茜身后,一直低头缩着脖子的唐宜禾开口了:“谢谢你们,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起争执。”她走到众人面前,抬头挺胸,下了巨大决心才说道,“初中的时候,我被一个女生霸凌,那个女生也是家里人偏心小的,经常打骂她,她赌气跟家里人作对,又见我好欺负,就把气都撒在我身上。”
“李熙然家里人也是偏袒小的。”徐檩伟沉思片刻,道,“虽说那个女生和李熙然确实有相似之处,但这在二胎家庭很常见。”
“不对,这不是关键。”徐檩伟看向唐宜禾,眼中逐渐多了几丝惊恐。按理说,住在一个屋子里的,要出事也该是一起出事,怎么可能会一个安然无恙,一个尸骨无存?就算是镇长来得太快,女鬼没来及动手,但后来她可是一直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直到早上。几个小时,足够女鬼伪装成另一个人,也足够女鬼劝说一名玩家成为它的同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唐宜禾说,“我也觉得很奇怪,我看见她的模样,可她却没有杀我。”她垂下头,声音小了许多,大抵是对于自己能想到的理由,自己也不敢相信,“可能是她和我一样,常受人欺负,所以可怜我吧。”
这个理由,合乎情理,却无法说服全部人。死去的小萍没做错什么,不还是被女鬼杀死了吗?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不还是莫名来到幸福小镇,面临着随时会死亡的风险吗?
与其说女鬼可怜她,不如说她并未违反死亡条件更可信。
如果唐宜禾真和女鬼有关系,倒也不是坏事,任务是要解决女鬼,那只要把她交给镇长,不就可以了吗?
想明白这些,徐檩伟眼中的恐惧褪去,心中暗暗兴奋:“原来是这样,这女鬼倒也不算太坏。”
见他这样说,视其为团队领导者的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把话憋在肚子里,离唐宜禾远远的。
解决完这个小插曲后,一行人便一同前往旧庭院。
才刚到旧庭院,天便打起雷,不知是哪位神仙在空中作画,将云层涂得乌黑,以至于光线都变得暗淡。
忽地一声惊雷,绵绵细雨自空中落下。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快去躲雨”,原先没有多大反应的众人才开始焦急忙慌寻找能躲雨的地方。
但奇怪的是,院里的屋子,包括存放尸体的那间,全都上锁了,即便使用蛮力,也无法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