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刚想说什么,脑子仿佛瞬间炸开似的,不适感蔓延全身,五脏六腑发冷发热,四肢百骸宛如针扎般刺痛。
感觉到一只手扶住了他,意识开始模糊,隐隐约约听到阿七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之际,他听到两个声音在说话……
“医生,我弟到底怎么了?”
“他中了毒,所幸中毒不深,只要不运功,应该没什么大碍。”
柒睁开眼睛,看到烛光之下,阿七正在跟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说话。
阿七注意到他醒了,转头对他咧开嘴角,“柒仔,醒了?感觉怎么样?”
“冇嘢。(没事。)”
日沉西山,飞鸟归林,天空蒙上蓼草染出的雾青。
阿七吹着口哨,背着竹篓,回到了小木屋,一推开门,就见柒坐在凳子上编草席。
“柒仔,你今天怎么样?”他说着将竹篓放在地上,取出几样草药,放进一只砂锅里,又倒入了水,开始煎药。
阿七又从竹篓里翻出一大把油绿绿嫩生生的野菜,和几颗婴儿拳头大的土豆。
野菜切好,土豆削皮,统统搁入灶头的铁锅里,加水,再放了一点盐,点了火开始煮。
阿七干完这些事后,天已完全浸染了墨蓝,柒点上灯,继续编草席。
阿七拖来另一张凳子,坐到柒的身边,托着腮帮子,看那十根手指灵活地穿梭着。
“柒仔,我们不是有席子了吗?为什么还要编新的?”
他们在小木屋里住了两个月,不仅修好门窗屋顶,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添置了不少家具。
窗口挂了竹帘,居中摆上桌凳,靠墙放着崭新的大木床,灶头上一堆锅碗瓢盆,以及装调料品的瓶瓶罐罐。
柒抬头扫了一眼那张草席,小得可怜,只能占大床的三分之一,“伸个脚嘟唔够。(都不够伸脚。)”
阿七漫不经心地甩甩手,“差不多就行了。”
“……”柒瞥了一眼他,默默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话说,”阿七忽然把脸凑近柒,微微眯起眼,“柒仔,你不会是长高了吧?”
“唔知。(不知道。)”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一位荆钗布裙的少女站在门外,手臂上挂着精巧的竹篮。
阿七瞧见来人,立即站起身,眼眸弯弯,嘴角几乎咧到了后脑勺,像极了某个经典的小黄脸表情包。
“秀秀姐,今天怎么有空啊?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啊?”
柒看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居然笑得那么谄媚,好在因为年龄小,倒也不令人生厌。这表情要是放在成年人脸上,也许还会透露一丝猥琐。
秀秀笑眯眯地将竹篮递给阿七,“我爹让我把这些鸡蛋送来,谢谢你上次替我爹采了草药。”
“哇,这么客气的吗?谢谢了。”阿七拿过竹篮,低头看了一眼,“秀秀姐,真的不留下一起吃饭?”
“不了,我妹妹要分化了,就这几日,我得守着她。”
“又是分化啊?”阿七若有所思。
秀秀点点头,“嗯,应该是和元吧!我们一家子都是和元,要出个天乾可难了。”说着,她望向阿七和柒,“过几年你们也会分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