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对许夺愁来说，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实习经历很不美妙，毫不夸张地说，那简直是开了个天崩地裂的头。

答应加入实习小分队过后的小半个月，许夺愁絮絮叨叨，许斩神神叨叨。

名当然报上了，这么弱智的问题还问，我被迫跟你人以群分，你还真把我当同类了？

背调很顺利，难道咱家还有别的人吗？如果要背调的人是我，才值得紧张吧。

最终审核通过了，这活是免试录取。我很靠谱，再说最后一次，不要质疑我，只需要按时就职就可以了。

多余的不要问，我不想跟你多说话。

系统里查到你的名字了，界面当然是黑白的，阴间整大红大绿合适吗，难不成你想让自己名字加框？

急什么，一天到晚的只知道问问问，平时也不见你认真上班，等着分配任务就行。

任务清单下来了，你要看看吗，不要？不要？！不要你前两天问什么问。反悔了？想看？滚，想的比长得都美。

准备什么东西？制服啊，生活用品啊，食物啊——统统都不用，有你这个东西就够了。

手机？手机可以带，但做好心理准备，不一定有信号。

出行问题不要有顾虑，后天晚上你来我家，十点半推门就能直接到现场。

那段时间，明面上顺着许斩的话说，有问有答有来有回的，背地里手指打字快打出火星子。

整合人脉联系朋友对话熟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插队了某位业界数一数二的精神科医生，预约上爱的号码牌。

毕竟许斩的病情刻不容缓。

加上大牛的联系方式，say hello之后，许夺愁抹掉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差点没被自己的孝顺感动死。

终于叨到了初次出勤的那天晚上。

许斩坐在书房吃泡面，一抬头就见许夺愁嘴角噙笑，满脸便秘地走进来。

“笑得这么僵硬，整容失败了？”

许夺愁无语，这明明是关爱精神病人的怜悯神情。

并不计较许斩的眼拙，孝顺贴心又大度的他是来给他叔治病的。

坐到沙发上，调整好手机录像角度，点击开始。

如果医生需要了解许斩犯病细节，他能直接发送视频，留言：“大师，Master，请看VCR。”

拆开一包薯片，嘎嘣嘎嘣嚼嚼嚼，吞下去之后，许夺愁问：“你门口那副蒙娜丽莎呢？为什么要换成一副蠢鸟写真。”

许斩抽纸巾，优雅擦嘴，“听你发的语音条太多，脏到我的眼睛了，需要一些精明的图画洗洗眼。”

啧，除了精神科，还得再挂个眼科号。

拌嘴拌到晚上十点二十八，许斩看了看腕表，抬手叫停，关上电脑，整理衣裳的两道褶皱，“准备出发，废物。”

许夺愁长呼一口气，决定陪许斩闹完这一出，在排名第一的私人医院用钞能力给他办张金卡，尊贵的svip中p的全身体检估计会有优惠。

晚上十点二十九分零十三秒，许斩手放在门把手上，装模作样地轻合上眼，迟迟不下按。

许夺愁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啊呀！怎么了怎么了呢！魔法魔法失灵辣啊～？”

“没到点。”许斩撇了他一眼，摇摇头，义正辞严道：“这年头还没点文化自信？这里是东国，没有魔法，只有道法。”

许夺愁自觉拍了下嘴，“死嘴，说错话了。”

晚上十点二十九分零三十三秒。

许夺愁拿稳手机，确认录像顺利进行中。

镜头中唯一的主角，银框眼镜黑衬衫黑西装裤，一副衣冠楚楚的人类精英模样，完美的人皮下，殊不知，啧啧，脑子是个坏的，可怜见的。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镜头上移，滑动变焦，给许斩怼脸特写。

4k画质，能清晰记录许斩每根头发丝和每个发癫细节，每帧都是精品，此视频将来在他葬礼上循环播放，一定能够被传颂数年，让他永远活在众人记忆里。

许夺愁在心里跨年倒计时。

十、九、八……

许夺愁面容逐渐扭曲，是一个即将成型的狞笑。

三！

二！

一！

狞笑组运行正常，进度98%。

嗓门组准备就绪，音量将卡点由静音切换至100%。

“咔——”

什么东西有了。